“那就是肯降了?”小武兩眼放光。
慕容煜笑了聲,“雷鳴剛才提過,鍾氏乃東越顯族,自然不肯白降。鍾篤要求事成之後,將淮遠和汕州一帶賜為鍾氏的封地,並且封他的兄長鍾符為淮北侯,世代相襲。”他指著沙盤中的一處,“這一帶是東越最富庶之地,而且地理位置得天獨厚。”
小武急道:“那將軍答沒答應?”
“封侯一事,需要奏請王兄,由他定奪。”慕容煜轉頭對雷鳴身旁的一名將領說道:“予誠,你即刻快馬返回薊城,將此事麵奏主上。若是王兄問及我的意見,就說,我軍不擅水戰,如能得東越降將輔佐,定能事半功倍。”
予誠拱手行禮,“是!將軍。”
慕容煜又繼續說道:“東越和陳國既已結盟,我猜,陳國不日就會出兵襄助東越。”他指著沙盤上北麵的一個位置,“陳國大軍從宛城出發,最佳的策略便是從蓼城以西攻入燕國,從後麵包抄,與南方的東越大軍聯手,南北夾擊我軍。雷鳴,你速領麾下的八萬精兵,北上蓼城,防止軍情有變。”
“末將領命!”雷鳴單膝跪倒。
慕容煜緩緩負起雙手,“鍾篤投誠一事,切勿走漏了風聲,違者軍法嚴懲!”
“是!”眾人領命,逐一退下。
侍衛入到帳內,替慕容煜卸下鎧甲。
剛走不久的小武又折回帳中,從懷裏摸出包物件,遞到慕容煜麵前,“大將軍,剛才把這事兒給忘了。兩天前,守營的士兵說有人送東西給屯騎校尉,我就收了下來。可打開一看,卻摸不著頭腦。”
慕容煜將紗帛一層層揭開,躍入眼中的,是一支金絲白玉簪。
小武繼續說道:“兵士說,送東西的人是個頭戴帷帽的女子,後來我又看這絹上的署名,猜想是不是上次八方鎮上,非要買走追雲的那個阿璃姑娘……”
慕容煜急切地展開紗帛,隻見上麵幾行娟秀的字跡:
“祁山之南,八月春穀,三日為期。”
署名是一個“璃”字。
慕容煜反複讀了好幾遍,心狂跳著。
“小武,你說這是兩日前送來的?”
“是啊,”小武算了算,“今天就是第三日了。”
慕容煜小心翼翼地把簪子和紗帛揣入懷中,轉身吩咐侍從,“去把追雲牽過來!”隨即又道:“不,把追雲和絕影都牽來!”
小武一臉的好奇,“將軍,那個阿璃姑娘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聽予誠說,上次你替我們引開陳國龍騎營的追殺,在路上得到過她的相助,後來她又把追雲還給了你。可現在她找到祁州來做什麼?難道,又想把追雲要回去?”
慕容煜立於銅鏡前,整束著衣冠,“你這個話多的毛病總是改不了。”
小武嘿嘿幹笑了幾聲,又正色道:“我隻是瞧她不像普通人家的姑娘,功夫好,出手也特別闊綽,搞不好是東越或者陳國派來的細作……”
小武的話說了一半,就被慕容煜掃來的目光給生生逼了回去。別看大將軍平日裏待人以寬,可真要是發起狠來,光那眼神就可以殺死一群人,要不然,又怎能震懾得住烽煙戰場上的千軍萬馬?小武琢磨著,難不成,我們將軍是看上這阿璃姑娘了?可這姑娘,怎麼想也比不上月氏國的纖羅公主啊……
侍從領著馬夫,牽著兩匹馬到了帳前。
慕容煜疾步出了大帳,飛身上了絕影,低頭交待了一句:“我天黑前回營。” 語畢,策馬出營,向祁山南麵急馳而去。
祁山以南,有一處山穀,遍生著秋海棠。秋海棠又叫做八月春,所以當地人管這山穀叫八月春穀。此時正值花期,穀中坡上一片花海,紅、白、粉紅,相映成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