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掛,有時也能成為動力。你若明日敗了,便與她陰陽相隔了。所以,你必須勝!”碧潮笙正色道。
黑衣少年的目光堅定了起來,神色也已恢複冷峻。
刀入鞘,他冷冷道:“為什麼要幫我?”
碧潮笙淡淡一笑道:“我並不完全為了你,也是為了自己。你若敗了,我也必死無疑。”
黑衣少年忽然一拱手,便消失在了黑暗的夜色中。
像他這樣的人是不會言謝的。
方才那一拱手已是在道謝。
碧潮笙仰著嘴角,完完全全躺在了紅瓦上。
烏雲逐漸散去。
原來,明月還在天上。
流星呢?
翌日。
晌午。
碧潮笙下樓的時候,黑衣少年已獨自坐在樓下。
依舊是昨日的角落,還是那張桌子。
桌上擺放著一桌子精致的菜肴。
他卻隻點了碗牛肉麵。
也隻吃了碗牛肉麵。
他的身後已沒有了永遠站的筆直一言不發的阿鬼。
他將他留了下來,保護殷露情。
碧潮笙走了過去,坐下。
小二便迎了上來。
“公子,昨日那位白衣公子吩咐,讓小的帶您去洛河橋。”小二道。
碧潮笙飲下一杯酒,緩緩道:“走,我跟你去瞧瞧冷流星的劍。”
洛河橋。
洛陽城東的一處古橋。
這裏鮮有人煙,時而有幾對幽會的小情侶。
冷流星已經到了,靜靜的站在橋頭。
黑衣少年就站在橋尾。
初秋。
葉已枯黃。
揚揚落下,被秋風吹向遠方。
一片枯葉落在冷流星身上,突然從中間碎成了兩片。
——劍氣,已與他的人融為一體。
“你來了。”冷流星道。
“我來了。”黑衣少年道。
冷流星轉過身來道:“昨夜也睡的好?”
“不錯。”黑衣少年道。
“中午的飯菜可對口?”冷流星道。
“很好。”黑衣少年道。
“那麼,現在是不是你最佳的狀態?”冷流星道。
“我不管什麼時候都是最佳狀態。敵人不會等我,更不會給我機會,我隨時都要做好拔刀的準備!”黑衣少年冷冷道。
——其實,他昨夜一夜未眠,中午的飯菜更是未動一口。
“那我們是否可以開始了?”冷流星道。
“等一等。”黑衣少年道。
“等什麼?”冷流星道。
黑衣少年忽然拔出了衣下的刀,橫在身前。
這的確是一柄普通的刀。
除了漆黑的刀鞘和黑漆的刀柄之外,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你這是做什麼?”冷流星問道。
“昨日,我已看過你的劍。今日,就讓你先看一看我的刀。如此,我們一戰,才真正公平。”黑衣少年道。
冷流星的瞳孔忽然劇烈的收縮起來,他的手在顫抖,掌中已沁出汗水。
冷流星的劍藏在袖中。
從來沒有人看過他劍,也從來沒有人看得清他的劍法。
昨日,他隻出了一劍。
而且是近乎完美的一劍!
一劍便刺穿了二十個人的喉嚨。
這樣的劍,本沒有人看得清。
可黑衣少年卻看清了。
不僅看清了他的劍法,還有他的劍。
若黑衣少年真的看清了。
隻能說明。
——他的刀比冷流星的劍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