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入鞘。
黑衣少年忽然轉身離開。
“你要走?”冷流星詫異道。
“是 。”黑衣少年道。
“這一戰,已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黑衣少年道。
“為何?”冷流星道。
“你的手在顫抖。”黑衣少年道。
冷流星心中一凜。
他的手確實在微微顫抖。
這個細節,旁人或許注意不到,黑衣少年卻看見了。
“那又如何?”冷流星道。
黑衣少年駐足道:“你的心亂了,這一戰,你已是必敗無疑。”
冷流星閉嘴,突然虎吼一聲,袖中射出一道冷光,直撲黑衣少年。
那就是他的劍。
——流星劍。
流星劍是一把袖劍。
如今的江湖上已鮮有人使用這種外門兵器。
袖劍藏於袖中,機關一動,劍便會彈出。
這樣的劍總是令對手防不勝防。
袖劍有一個弊端。
——唯一的弊端。
他的優勢便在於後手出劍,出其不意之間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
但是,如果袖劍先對手而出,便喪失了優勢,和普通的劍沒有什麼兩樣。
冷流星雖已失去的後手的優勢。
流星劍卻還是很快,如暴雷行電一般。
這一劍,穿過了秋涼的蕭瑟,舞起了枯黃的楓葉。
這一劍,恍若自亙古而來,穿越時空的屏障,就是為了會一會那一把刀。
——漆黑的刀!
刀依舊漆黑。
刀光卻已驀然驟亮。
仿佛人間的瀑布與九天的銀河在這一刻連成了一線。
劍光被刀光所卷,頓時失去了光彩。
璀璨之後,是一片落寞的寂靜。
秋風蕭瑟。
楓葉已黃。
人呢?
刀吼聲止,劍鳴蕭條。
人卻依舊站在那裏。
黑衣少年和冷流星。
隻是,一個還活著,另一個已經死去。
鮮血從冷流星的咽喉噴出,刹那間,他的頭已被急湧而出的鮮血衝上半空。
他的身體倒了下去。
頭卻落在洛河橋下那一條冰冷的洛陽河中。
河水染紅,瞬間又被湍急的河流衝刷消逝。
刀入鞘。
黑衣少年的臉上腥紅一片。
那是滾燙的鮮血。
——冷流星的鮮血。
他雖勝了,臉上卻絲毫沒有半分喜悅。
砍下別人的頭,並不是一件能令人高興起來的事情。
碧潮笙剛要上前,突然,一道淩冽的寒芒自他身邊拔地而起。
他已分不清寒芒中的是人還是劍。
寒芒直取黑衣少年背門。
他每一次拔刀皆會竭盡全力,將精神和肉體都催穀到極致。
刀重新入鞘的那一刻,正是他最虛弱的時候。
他的刀在鞘中,精神已鬆懈,全身的肌肉也鬆弛了下來。
這無疑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殺人的機會!
“小心!”碧潮笙狂吼一聲,人已彈了出去。
可那寒芒實在太快,他的反應又已慢了。
突然,一道刀光如冷泉噴湧般拔地而起。
寒芒正撞上刀光,忽又飛快折返,落在洛河橋上。
黑衣少年旋身站定,右手已被切開了一道口子,鮮血將他的黑衣染的更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