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碧潮笙仿佛看到了錢塘江上的一道怒濤正襲向自己。
避!
他身體內的每一個器官,每一條經脈,每一塊骨頭,每一個細胞都在告訴他,避!
碧潮笙翻身落下城樓,他甫一落地,便聽得城樓之上一陣巨響。
“轟”
方才他落足的屋瓦已化為粉碎。
當他再度躍上城樓之際,已是人去樓空。
那黑衣人猶如夜色之中精靈,消失在一片幽暗之中。
此時,陸陽候與萬古清也到了。
“碧大俠... ...怎麼樣... ...追... ...追到了嗎... ...”陸陽候不住的喘著粗氣。他的拳法雖好,可輕功卻是軟肋。一般修煉硬功之人,輕功都不會太好。
若是說碧潮笙的輕功快的像一道流星,那麼,萬古清的輕功可稱得上飄逸的像一句詩。隻見,他一口氣奔出二三十裏地,飄然而至,臉不紅心不跳,連大氣都不喘一口,依舊保持著那一抹溫柔的笑。
“碧老弟,可曾看清楚那人是誰?”萬古清都道。
碧潮笙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我隻知道此人是個絕頂高手。而且,他似乎對我沒有惡意,如若不然,適才那一掌我定有損傷。”
“沒有惡意?此人深夜偷聽,好人有限。”陸陽候憤憤道。
夜風拂麵,絲絲涼意,令人格外清醒。碧潮笙極目遠望,天地相交的地方晨曦已露出了第一道微光。
夜將去,晝未至,正是天地間最混沌的時候。
碧潮笙長出一口氣,緩緩道:“好了,忙了一天了,我們也是時候回去休息了。”
回到縣衙,帶著滿腦子的疑問和謎團,碧潮笙久久未能入眠。他一閉上眼,眼前所浮現的便是黑衣人那一掌。若那一掌全力施為,自己是否能接得住?
恍惚中,碧潮笙進入了夢鄉... ...
翌日。
衙門外的一陣喧鬧將碧潮笙從睡夢中驚醒。
他穿好衣衫出門之際正碰上了準備外出的陸陽候。
“陸神捕,外麵為何如此吵鬧?”碧潮笙道。
“碧大俠,你不知道?又出事了... ...”陸陽候道。
看著陸陽候嚴肅的神情,碧潮笙本還有些倦意,如今,徹底轉醒了。
“發生什麼事了?”碧潮笙問道。
“你跟著我來吧... ...”陸陽候道。
二人出了衙門,便直奔城南而去。
這條路碧潮笙感覺有些熟悉,昨日,二人去到勾府調查案子的時候走的便是這條路。
越臨近勾府,圍觀的人群便越多。
眼看便要道勾府了,隻見,勾府門外那顆百年柳樹下已被人潮圍的水泄不通。
“各位讓一讓,官府辦案,閑雜人等一律離開。”陸陽候朗聲道。
對於這樣的場麵,他似也見怪不怪了。果然,一聲令下,老百姓皆十分賣他麵子,紛紛散去。
二人快步來到柳樹下。隻見,一具赤裸的女屍懸在柳樹之上。
碧潮笙倒吸一口涼氣,隨即定睛一看。但見,這女屍赫然便是勾家二夫人寒月容。
寒月容此際麵無血色,一雙眼睛瞪的很大,似是死不瞑目。脖子上勒著一條麻繩,直將她吊了起來。她全身赤裸,一絲不掛,一身完美的曲線展露無遺。可是,一個女人就算的模樣再標致,身材再玲瓏,死後再來看看,總覺得有些滲人。
“沒想到,寒月容竟死了... ...昨夜還好好的... ...”碧潮笙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