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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州城東,刺史府後院內室中。
一身儒服的江世忠滿臉凝重的看著江淩天,半餉才低聲自言自語道:“蘇州城怎麼會有這般厲害人物,天兒,與令師無相老祖相比,那個黑衣人武功如何?”
江昊天答道:“孩兒不知,那人隻是一閃而過,但可以確定的是,他的武功絕對是江湖上的絕頂高手,摘葉飛花的本事可不是常人能有的。那兩位翠竹庵的弟子倒沒什麼,諒她們也翻不起什麼風浪。至於那位神秘人物張浩軒,我已經派人跟上,已經過去了這麼久,現在也應該有消息送來了。”
江世忠眉頭緊皺,沉聲說道:“我們還是小心為妙,這位神秘的黑衣人應該也已識得你的身份,還是毫不猶豫的動手除去江三,看來似乎來者不善啊。餉銀之事幹係重大,你我父子好不容易才等來這次機會,能不能讓福王看重我們,就看這次了,所以斷不能出什麼差錯。”
“孩兒謹記父親教誨。”江昊天點頭應道:“父親放心,孩兒已經吩咐下去,過兩三日應該就有消息傳來。”
江世忠嗯了一聲說道:“等消息吧,看看這些人又是何方神聖。”他略一沉吟,低聲問道:“算時間也差不多了,布先生和藤田將軍派來的人都安置妥當了嗎?”
江昊天悄聲說道:“孩兒早已經將他們安置妥當,隻待餉銀上路便可動手。”
江世忠捋著胡須,沉聲說道:“餉銀被倭寇劫去,朝廷必定震動,到時天威降臨,黃嘯虎難逃此劫。到時候,這東南一帶近五萬軍馬就要易主了。這個福王當真好氣魄、好心計,以前倒是老夫小瞧他了,隻是此事我們斷不能被牽扯進去,告訴手下的人,手腳幹淨點。此外,放出話去,就說老夫依舊沉屙未去,不能理政,餉銀一事推由銀曹張大人出麵與將軍府接洽,萬萬不能讓人抓到把柄。”
“孩兒明白,這就吩咐下去。孩兒隻是有些想不通,這一百萬兩餉銀乃是蘇州兩年的賦稅,福王真想劫去,以被後來做大事用,大可不必借用這群東瀛人之手。這東瀛人貪得無厭,這些餉銀進了他們口中還能吐出來嗎?孩兒隱隱覺得,這江南要出大事了,這餉銀應該就是倭寇與福王之間的一筆交易。”江昊天皺著眉頭,略有所思的說道。
江世忠微微一笑,滿目讚賞的說道:“天兒長大了,這便是權謀,天家無親,自古以來,宮廷之上都是刀光劍影。當今皇上諸子之中,這位福王老夫最是欣賞。當今太子懦弱無能,皇後娘娘又不得帝寵,早已不是什麼後宮之主,宮中時有罷黜之言傳出,若非那些老臣的極力反對,這太子之位早已換人。燕王雖官拜大將軍,戰功赫赫,在軍中頗有威望,也頗得聖上歡心,但其畢竟乃宮女所生,雖其母後被封為嬪妃,然子以母貴,立他為嗣隻怕朝臣多有非議。這福王年紀輕輕,卻城府極深,下手狠辣,著實不簡單,比之當年大位之爭時的齊王毫不遜色,其母又是皇帝最寵愛的葉貴妃,這大位遲早是他的,其他諸子皆難當其鋒,不足為慮。他現在羽翼未豐,我江家安心助他早登大寶,日後榮華富貴自是不會少。”
“父親英明。”江昊天笑著點頭奉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