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1 / 1)

百轉千折情絲可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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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愉盡散,酒中見樂。梅妝將美酒飲了一盞又一盞。

“往日如這美酒,醉我腸,勾我傷。蜜如糖,也苦若藥。”

她撲哧一笑。

月盤兒高高掛,她獨坐樓台。見月色滿滿,萬物吐納,呼吸之間,漫長無境。

月色捎送來落紅的影子,點點殘殘。竟是一眼可以望穿的愈合,幾度風雨,幾度紅。

梅妝頭次飲醉,夜來風露,涼度心骨。

七歲隨父親登這樓台,望一輪明月照心懷。清冷皎潔,薄涼溫人。美到心間是靜止。

映下那美人的影,居心中至今。

歡愉盡散,不止一場。生來不彷徨。

蘇府,蘇美芳因念梅妝昔日情誼,不滿晚涼,處處與之作對。先是通查了她的底細。

“窮鄉僻壤出來,又經風塵中走十年,處處可見汙點。今裝得清高無比,欲立牌坊。可笑。”蘇美芳知她的出身後更不屑。

沈二娘對晚涼亦有種深深厭惡感。

一日,美芳的貼身丫鬟翠兒為了替小姐出氣,私自教唆幾個仆人攔下了月兒。拖至野林,奸汙了。月兒是聾啞人,有苦言不出。一時想不開竟上吊自殺了。

至此,蘇府內的硝煙真正漸濃。

小月雖與晚涼無血緣關係。但因她與晚涼妹妹晚雪相像。晚涼心中對她有不少情分。

人命本不該似草芥。

小月是純真之人,上吊,隻可能是心受重創。

晚涼心中已猜到幾分。

“小月是我的丫鬟,這矛頭指向誰?”

晚涼心中不甘,故欲向沈二娘稟告。

沈二娘隻好見了這位新夫人。

“我聽說了,你的貼身丫鬟前幾日上吊了。真是個可憐人兒。”

晚涼便說及小月如何乖巧。這事必有蹊蹺。

沈二娘隻道,府深事雜,人心難測,深究無益。

“依二娘所說,這丫鬟死得並無冤屈。可難道二娘處理內事都是如此麼,束手不顧?”

沈二娘見她如此不識趣,還挖苦自己,怒火中燒。

“你鬥敢這般與我說話。野心都寫臉上了。”

“晚涼不敢。”

晚涼見二娘發火,不敢再說。但話已出無法悔。

“不敬尊長,你以為自己是什麼。還當是從前呢。男人能被你迷惑,到我這兒,休想。”

“萍兒,你可聽見了。這新夫人如何對我說話。”

萍兒自一旁,緩緩道,“聽見了。夫人不敬二娘。”

沈二娘笑出聲來。

驟然變臉,狠狠甩了新夫人一巴掌。昂首,“花開能紅幾載?好好領悟去吧。”

晚涼憋著氣,行禮告退。

“這沈二娘雖不是省油的燈。小姐也不是好欺的主。”

小蝶取了涼水,將手巾浸於內。取出,敷在晚涼臉上紅腫的地方。

“以後當家的總是老爺和夫人。她還能狂幾年。”

晚涼未說話。

半晌。問,“月兒之死,你可查到了什麼。”

小蝶支支吾吾。

“沒有。”

晚涼瞥了她一眼。“你可害怕。”

“怕什麼。昔日李夫人所做都比這惡毒百倍。”

“她是真惡毒。心胸又狹隘。”

“但愚笨不堪。”晚涼想來都覺得有趣。“自以為,是自己設了局,欲拿我做棋子,事實正相反。”

“可見一個厲害的女人眼光小,多可怕。”

“小姐要怎麼做?”

晚涼似一個戲癡,把愛與恨牢牢記在心裏。帶著她獨有的倔強,聰明勁,

道,“我說過,待我幾分,我還幾分。誰也逃不過。”

女子真是可怕。其實不止女子,人心都如此。

與己有利益瓜葛的,明爭暗鬥少不了。

晚涼不懂收斂鋒芒,被沈二娘與蘇美芳當作了眼中釘。

已不隻是感情好惡那麼簡單。

沈二娘是什麼人。嬌生慣養,爭強好勝,自然容不得不順她心意的。晚涼又偏偏不懂得退讓,因月兒之事公然質疑沈二娘。

似如二娘所說,“那點野心都寫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