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涼進於內。見一長桌,酒菜俱滿。僅兩男對坐。
蘇玉卿對麵,是一陌生雋秀男子。
兩人目光齊向晚涼投來。
“候你已久。”
“貧妾來晚了。”笑眼一展。朝那男子迅速望了一眼。
那男子始終眉目冰冷。
蘇玉卿為晚涼添酒,道,“我與安公子算舊識。”
晚涼頷首。
“聽聞蘇老爺休了許夫人,娶了位傾國女子。雖出自風塵,卻不卑不亢。今日在下有幸一見。”抿酒,語氣冷冷。
晚涼知他實是挖苦自己。
“公子見笑,煙塵障目爾。”
“有傳言,老爺當初休妻,是我與許夫人有不當私交。她冰清玉潔,怎會有人傳這種謠言。”
至此,晚涼才知這安公子的來頭。與許梅妝往來甚密,私信中所署名安明宣是也。
“不知好歹。”
晚涼見蘇玉卿麵色已變。
“蘇老爺說,這兒有上好美酒。我才來此。美酒已嚐過。我也該走。不擾兩位享樂。”
說完瀟灑離去。
蘇玉卿怒擲杯盞。“什麼東西。”
晚涼不作聲,心中已了解八九分。蘇玉卿必是忍氣邀安公子,想解情書之惑。這安公子卻我行我素。
可惜私信憑證被毀。蘇玉卿無法發作。
“何須生氣。他若牽心許娘子,自不會承認往日與她有不當之交。證據確鑿的事。那許娘子因此名聲受損。受了被休之教訓。此事便翻篇過了。除非你對她還有情分在。”
蘇玉卿反駁不出一句。
“奸夫淫婦。當初就該讓她浸豬籠。”蘇玉卿怒不可遏。
晚涼一陣心驚。
“夫妻情分在,我知你不忍。”蘇老爺,其實算得是一個好男人。她心裏想。
安明宣與蘇玉卿相見,純屬偶然。父親任職儒林郎。要在此地醉仙樓設宴宴請師朋。
在這悅來客棧先行住下。不料碰到了蘇玉卿。
他以美酒相邀,實則是別有所圖。安明宣心中無愧,男女之情,本不可拘。大方應宴。
蘇玉卿欲求證情書之事,安公子半說半掩,答非所問。
後來晚涼現身,蘇玉卿本對那日之事起了疑心,想看兩人爭辯,分出個真與假,卻未料兩人都心機頗深。直至安明宣揚袖離去,皆不愉快。
他們未再停留,回了洛陽。
那時蘇暗香還在蘇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