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麼。”晚涼見他一直盯著自己的臉看,心裏好奇。
“娘子這麼美,我舍不得鬆眼了。”蘇玉卿說的倒是實話,這樣一個貌美的女子在身邊,任誰都想多看幾眼。
“我已嫁於老爺,以後有的是時間看。”晚涼微笑。
蘇玉卿喜上心頭,抱著晚涼,扶著她,身體慢慢地傾倒在了朱紅床褥上。
他解開她的衣裳,親吻著她的嘴唇,帶著一顆要征服她的心,粗暴地想要與她交合。晚涼則像是一個冰涼的木偶,任由著他的擺布。
蘇玉卿在一陣激情之後突然失去了興致,他的神情突然地變得嚴肅,“你騙我。”他不悅地起身,厲目說道。“何來騙你一說。”晚涼整理好被拉扯的衣裳,也慢慢起身。“你已失了貞潔,為何不說。”蘇玉卿難以啟齒,卻是字字誅心著。
“蘇老爺也未曾問過,晚涼畢竟是紅塵女子,不是大家閨秀。”晚涼的語氣異常的冷。
這樣的解釋隻讓蘇玉卿更加的惱怒,可是又無計可施,他心裏清楚,她不是梅妝,她的身上,帶著從蒼茫紅塵中走來的戾氣。
蘇玉卿沉默著躺下,背過了身去,用他倔強的一麵對抗著她。晚涼輕歎了一聲,歎息聲很小,背後的無奈卻很重。她何嚐不想保全自己的貞潔呢,可是在這個弱者命如草芥的時代,她的貞潔算得了什麼。蘇玉卿的質問,恰是碰到了她的痛楚。
當月色退了下去,日色慢慢地升了起來,蘇府的下人們開始忙碌了。有一位叫做萍兒的,是蘇府太老爺的二房妾氏,沈秋華的丫鬟。她的身世與梅妝的丫鬟鶯兒很相像,都是父母雙亡無家可歸的可憐人。那個時候有許多的這樣的孩子,有些是被父母遺棄的,有些則是家破人亡後,成為了流浪兒,性命都難以保住的。他們常去一些達官貴人家的門口乞討,當然大多的時候是被鄙視和驅趕。但蘇家卻不是這樣的,太老爺下過指令的,每當有這樣的孩子,或是可憐的人來乞討,都要給他們必要的口糧和衣裳。久而久之,那些乞討的孩子都喜歡往蘇府跑,蘇家對於弱勢也是有求必應著。
有人說,蘇家的太老爺確實是個大善人,也有人說,蘇家隻是假行善,為了搏一個好名聲。
蘇家的人從來不站出來解釋,當然也沒有這個必要,後來這樣的乞討者多了,太老爺就把他們都收留進了蘇府做奴婢。
“老爺也不知是怎麼想的,怎麼會休了許夫人,娶一個來曆不明的舞女呢。”說話的是萍兒。“玉卿的想法我現在也捉摸不透,按說梅妝的性子那麼好,他們也有感情,說休就休了,未免讓人生疑。”沈秋華也有些不解。
“老太爺對此事怎麼說。”萍兒略有不安地問。
“他一向寬宏,對玉卿的私事也不管不問的。”深秋華說著,不自覺地望向了窗外,天色剛剛泛白,一種憂傷卻漫上了心頭。“都說太老爺寵愛我,萍兒,你說呢,他對我好嗎。”萍兒麵露出難色,想說什麼卻又不敢說。“你也覺得他對我實則沒有那麼好,是嗎,我有些時候恍惚有一種錯覺,他對我的寵愛,都是一種慰藉。萍兒,你說說。”沈秋華說出了自己的心聲,可是萍兒哪敢再接話。
“罷了,你一個丫鬟,也沒膽說這些事情。”沈秋華歎了口氣,“玉卿,他和那個舞女。叫什麼來著,”“餘晚涼。”萍兒提醒道。“對,餘晚涼。今天他們要過來看望我的話,你就說我病了,不方便見人。”“夫人,怎麼。”萍兒怯怯地問。“梅妝剛走不久,他就娶了別人,還是做正房,我實在是沒有心情見他們。他們今天肯定是要過來的,你替我這樣答就是了。”
萍兒諾。
日色又白了一層,也亮了一層。餘晚涼做了一夜的噩夢,倉皇地醒來了。夢中她回到了過去,穿越過了各個時間:在幼孩的時候,父母親抱著她在門前的槐樹下麵乘涼。那個時候的記憶還是很清靜的,雖然日子過得很艱苦。然後妹妹出世了,妹妹那張慘白的臉一直在夢裏出現。她從出生就患有重病,家裏根本沒有錢為她醫治,後來自己被迫賣身於青樓,做了舞女。
她醒來的時候全身流著汗,驚恐萬分。蘇玉卿的鼾聲讓她有了些安全感,剛剛不過是一場夢。可是那夢境又太真實了,她緩了好一會兒,才靜下來。
她起身,熄了油燈,對著窗外的天空做了個祈禱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