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與女人錯身而過,像是聽到那人在說討厭下雨,女人皺眉扭身望了望。那個男人的背影在雨中看起來模模糊糊,腳步虛浮,手裏拎著瓶紅酒,顛顛撞撞地向前走著。隨著他落湯雞一樣的身子弓起間,他邁步經過的地麵上就會有一片殷紅蕩開在雨水之中。
看起來像是個酒鬼。
女人鄙夷地冷笑。
晴雪?肯定是一個女人了。這種癡情的男人倒是少見,可這個世界最不乏的就是這種失敗者。無法從感情中掙脫出來,無法冷靜地與過去道別,這種隻知道借酒消愁,卻不知道積極進取或者果斷抽身的男人,還不如死了算了……
想著,女人卻突然怔了怔,似乎是因為雨滴太大,打在她的臉上連眼眶都濕潤了起來。她微微搖了搖頭,拋卻那個讓自己平白生恨、厭煩的陌生男人的背影,麵色微微有些陰沉,消失在了雨簾裏……
羅雀踉踉蹌蹌著走在雨中,冰冷的雨點把他的西裝淋透了,他像是一個醉漢,三步一踉蹌地搖頭晃腦前行,手裏的紅酒卻並未開封。
嘴角一片嫣紅,雨水自耷拉下來的頭發彙聚,流淌過眼睛,又再一次擴大了一點,隨後洗刷著他蒼白病態的麵龐,又衝刷掉他嘴角的嫣紅,從下額滴到地上綻開一朵紅色水花。
殷紅再一次出現在嘴角,撲克臉嗬嗬地傻笑著,腳步一個不穩,摔倒在地上,紅酒瓶子骨碌碌地自懷裏滾到地上不遠,又被他緊緊抓住。
“沒事,我就是不,不舒服而已。”
有路人側目望向這邊,麵有不忍的與旁人指指點點。雨勢很大很急,饒是帶了傘的,也選擇在商鋪邊上的長廊裏行走,羅雀落魄地摔倒在大街正中央,形影單隻,看起來太過蕭索。
過了不久,終於有心善的店主看不過去,聯合了三個素不相識的路人打傘衝進雨簾想要把羅雀拉到街道旁的長廊下。
羅雀拿下耳麥,抬起早已渾渾噩噩的頭,顫著蒼白的嘴唇嗬嗬傻笑:“我真的沒事……”
店主見他身子發虛,逞強著想要拄著葡萄酒瓶子站起,卻隻是發出幾聲瓶子與地麵碰撞的尖銳聲,心有不忍,自作主張地一麵撐傘擋著雨,一麵想要攙扶他起來。
“帝哥,我發現了一個……走開……”羅雀爬不起來,索性癱軟在地上,戴上耳麥還想與風帝說話,被旁人拉扯,立刻掙紮著扭了幾下身子,眯著眼冷冷地道。
隻是雨勢很大,黃豆大的雨點落在地麵像是滿地的黃豆滾動,雨水聲聲勢浩大,羅雀虛弱地張嘴帶起一片殷紅從口中流出,話語卻被雨水拍打雨傘的聲音覆蓋。
那幾個圍上前幫忙的好心人一見羅雀竟然是口吐鮮血,有一個縮了縮脖子,似乎是害怕惹上什麼麻煩,開始冷眼旁觀,另外三人一看這架勢,卻是連雨傘也不要了,奮力地想要攥起羅雀離開這片雨簾裏。
“我說了,走開!”羅雀畢竟不是普通人,盡管身子虛弱,可C級的神體者實力擺放在那裏。他輕輕動彈幾下,如軟泥般躺倒在地,哪裏是那幾個好心人能夠抬得起來的。
“小夥子,別鬧了,要出人命了!”
“快快快,他肯定喝醉了,趕快送醫院。”
“那小夥子,你別幹站著,過來遞個手,這人有危險啊。要不幫忙打個120吧!醫院離這裏也近的……”
……
四人手忙腳亂地幫著忙,一些好奇的路人紛紛停下來圍觀,與素不相識的旁人交頭接耳,對那個倒在地上的男子各種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