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多福(李佛耳)和甘繼凱坐下來休息一會,眼見天色已晚,李多福該去工地上班了,“哎呀,忘記了個事。”李多福突然對甘繼凱說,甘繼凱還在笑,“怎麼呢?”李多福這才認真的說道,“我們把鐵床處理了,那你晚上睡哪裏?總不能又和我將就一晚吧。”甘繼凱倒是反應快,“這好辦,我找個賓館將就一晚,明天再考慮住的問題。”李多福點頭,這才關了門。李多福要去工地,“那先這樣吧,你去吃點東西,明天9點多到聊天室來就行。”甘繼凱哪裏肯走,他又是粘著李多福,“你也沒吃飯吧,不如一起吃個飯,我還有些問題要前輩請教。”李多福說,“請教就算了,有什麼直接問就是,我可吃不了飯了,要趕著上班。”甘繼凱說,“那好,前輩你去上班,我給帶個飯!”說著甘繼凱就走了,李多福唉唉的喊,可是甘繼凱又哪裏會聽得到。李多福回到工地,博海和文成功在辦公室等他,“老李啊,來得有點遲啊。”李多福忙道歉,“文總,對不住,今天有點事,所以來得遲了。”文成功又說,“哦,我等等沒關係。最近一段時期是關鍵時期,不能出差錯,所以我要確定你來了,才能放心的走。”李多福說,“嗯,看著工期也挺趕的,一定要在年底封頂嗎?”文成功又說,“是的,我打算下個月再請兩個班子,三班倒,晝夜二十四小時施工,盡量趕在年底前封頂。”李多福哦了一聲,文成功又說,“所以,這段時期很關鍵,不能出任何差錯!工地人手也少,也辛苦你了。”李多福說,“嗯,我們做員工的還好,你這做老板的也挺辛苦的!”文成功說句都不容易,就和博海出了辦公室。李多福坐了下來,看著牆上的施工簡圖入了神。郊區的荒野,也是靜的出奇,坐在屋子裏麵,仍然可以聽到蟲的叫聲。不多久,甘繼凱提著大袋小袋進了辦公室,李多福注意到他來了,“來了啊,提的什麼?”甘繼凱說,“把辦公桌清理下。”李多福說,“那不行,弄髒文總的辦公桌可不好。這樣吧,我們去保衛室裏麵吃。”甘繼凱說了聲好,便隨李多福進了保衛室。李多福將桌子清理了下,鋪上舊報紙,“好了,上菜吧。”甘繼凱,一個盒子,一個盒子擺上桌,四個菜,兩盒飯,“要是能帶湯,我肯定還帶份湯。”說著又挨個介紹起菜來,“也不知道具體什麼名,這是雞,這是鴨,這是魚,這是臘肉。”李多福一聽他的介紹,笑了,“公子爺就是公子爺,吃個飯都是大魚大肉,不過,你把雞和鴨搞混了,雞鴨不分。”甘繼凱說,“嗨,管他雞還是鴨,能吃就行,快開動吧,我也還沒吃了,等著和你一起吃。”李多福當然不客氣,雞鴨魚肉,吃了起來。甘繼凱也不示弱,大快朵頤起來。李多福吃著吃著,試探的問甘繼凱,想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小甘啊,你是不是離家出走的?”甘繼凱一聽他這麼問,嘴就停止咀嚼,雙眼直瞪瞪的看著李多福,“前輩,你沒必要那麼刨根問底,總之我肯定不是離家出走。”李多福見他不肯說,又問,“真的不是離家出走?”甘繼凱忙說,“真的不是。別扯這些沒用的,吃飯,吃飯。”說著夾塊鴨肉就吃了起來。兩人吃完後,甘繼凱打了個飽嗝,李多福笑他,是不是幾年沒飽過,甘繼凱接著打嗝,也沒閑工夫理會李多福的嘲笑。直到不打嗝了,甘繼凱才問李多福,“前輩,我是真有幾個問題,要向你請教。”此時兩人已經回到了文總的辦公室,李多福躺在床上看雜誌,甘繼凱坐在椅子上。“說,什麼問題?”李多福說,“我的問題就是,人活著到底為了什麼?比如前輩你,前半輩子,金融危機中一鳴驚人,資本市場裏一飛衝天,可是現在還要費好大力氣,準備翻身。活著也不就是跌倒,爬起。也沒太大意義。”李多福一聽,他這問的到底是有些莫名其妙,但又很高深,自己一時半會也說不出什麼來,隻得問甘繼凱,“小甘,你怎麼會這麼問?”甘繼凱就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問,隻是覺得有時候人生毫無意義,種種莫名的空虛感襲來。”李多福放下手裏的雜誌,心想甘繼凱肯定是富家子弟,什麼都有,什麼都不缺,自然沒什麼追求,沒得追求,又怎麼會不無聊,不空虛。很多富家子弟,因為無聊,染上毒品,還不是沒追求,圖一時刺激,一不小心就作踐了自己。“小甘,你是沒有追求,所以才覺得人生沒意義。”“怎麼說。”甘繼凱問。李多福又接著說,“隻怪你生在了富貴家庭,你從小都是要什麼有什麼,從來沒有那種失落感,沒有那種得不到的失落感。比如我,我就是因為失去過,所以覺得失去的可貴,要找回來失去的東西,一是為了填平我的失落感,我確實失落太久,二來我要籌劃翻身,為了證明自己,也為了讓別人知道,我,李佛耳,回來了!”甘繼凱表示自己確實沒什麼追求。李多福又接著說,“當然,我也不敢保證就能成功翻身,但我每天都為翻身做準備,每天都過的充實。這就是個過程,一個追求的過程!”甘繼凱笑了笑,“哈,我也跟隨前輩的追求。”“嗯。其實人生沒有多大意義。追求這個東西,多少能填上人生的空白。你就該給自己弄個追求,這樣也算活的有方向。”李多福又說。“我從小就沒什麼追求,即便有追求,那也是別人的追求。”甘繼凱說。“什麼別人的追求?”李多福納悶,“嗨,還不是我父母的追求。”甘繼凱說,李多福點了下頭,甘繼凱又說,“我感覺我從一生出來,就注定要當我爸的接班人。從進幼稚園開始,我的每件事都是他倆說得算,甚至吃飯睡覺穿衣,都是他倆指示。我就走在他們給我安排的“康莊大道”上,到了高中之後,尤其覺得人生沒什麼意思,反正我做什麼,或者不做什麼,結局都在那裏……接班人。這樣被安排的日子,感覺自己的命都攥在他倆手裏,真讓人窒息。一開始就知道結局的人生,又有什麼味?”李多福聽到窒息兩字,覺得嚴重了,“小甘,你是不是有憂鬱症?”甘繼凱說,哪裏有,隻是感慨而已。“哦,那就好。我大概知道你是離家出走的。”李多福又說。“嗯,說到這裏,我就不隱瞞了。他倆又給我安排個婚姻,大學一畢業就結婚,說白了就是政治聯姻,我都沒見過那個女的,就要結婚,我接受不了,難道我連自己的婚姻都不能選擇?豈不悲哀。實在忍得太久了,這下我終於忍不住了,就騎上自行車出來,逃離那個憋氣的環境。本打算騎行全中國,從柏京出發,穿越十來個省,最後到了珖棟,你也知道,到了南都就沒錢了。”甘繼凱接著說,李多福認真的聽著。“一個人出門在外的感覺真好,每天風餐露宿,我反而不覺得苦,一路風光,倒有些自由暢快。那種遇山過山,見河趟河的人生體驗,才是我要的人生。我討厭被安排的命運。”甘繼凱又說。“哈,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多少人都搶著想過你的生活了。”李多福笑著感慨,又問道,“你真的一個人騎行十來個省?”甘繼凱說,“那還有假,我可是出來有四五個月了。”李多福有些佩服,一個人居然能騎這麼遠,甘繼凱還是有些毅力,也不能對離家出走表示支持,“好了,你這次出來走走,也算是增加閱曆和能力,自己開心就行!那你就好好跟著我幹,準能讓你有追求,有自由。”甘繼凱也笑了,“嗬,必須追求自由。”李多福又說,“那你還是該給父母報個平安。”甘繼凱卻說,“讓他們慢慢找。就是要讓他們知道,我也是有想法的。”說著,甘繼凱就走了。甘繼凱走後,李多福躺著要睡覺了。“小甘的爸媽也不容易啊!人還是要有點追求!算了,也不多想,帶著兩個問題兒童,開始創業吧!”接下來幾天,甘繼凱壓根沒有找房子,每天都住賓館,800塊一晚,(可能打了折)夜夜豪華套房,直到兜裏隻剩400塊。這哥們真牛,400又找了個小賓館,住了兩天,這下真的是身無分文了。他死賴著李多福,聊天室還是無收入狀態,李多福最後要他去工地找個工作,省著點用的話,吃飯應該不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