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舅舅打開了辦公室的門,看到李多福(李佛耳)死死地睡在床上,便走過去,輕輕拍了下李多福,又喊,老李,該起床了。李多福這才醒過來,他用手摸了下臉,看到文總,“文總,早。”又立即轉過頭看看床的另一邊,早就空空如也。李多福慌了,一個鯉魚打挺,起床後迅速出了辦公室,向保衛室跑去。文總莫名其妙,看著李多福匆忙的背影,問“怎麼呢?”李多福到了保衛室卻發現,門開了,車沒了。李多福立馬反應過來,甘繼凱,那家夥跑了,現在首要的事情,就是檢查工地丟東西沒,於是他回到文總的辦公室,此時文成功正打開辦公桌的抽屜,李多福問文總,“文總,你那裏沒丟什麼東西吧?”文總問,“怎麼呢?”李多福說,“沒什麼,你就檢查檢查,看有沒有丟東西?”文成功檢查了每個抽屜,又看了下電腦,“沒丟啊,我的電腦都有密碼的,不會丟什麼東西。”李多福安心許多,“哦,那就好。”李多福又去會計辦公室,“博海,你們今早清點,有發現丟什麼東西沒?”博海正看著電腦,“老李,怎麼呢?”李多福直問,“丟沒丟?”博海這才正色道,“沒丟。”這下李多福算是放心了,“沒丟就好。”頓了頓之後,又說,“那我去聊天室了。”李多福去聊天室,仍然路過昌貴仁的早餐店,以前沒注意,這回看到了招牌……五穀雜糧包子店,老昌穿著白色圍裙,站在蒸籠前,他先向李多福打招呼,“老李,要點什麼?”李多福也打招呼,“老昌。”又看著麵前熱氣騰騰的淺黃色包子饅頭,“唉,怎麼是淺黃色的?”“哦,那是沒加漂白劑的緣故,你就放心吃,保證安全營養。”昌貴仁笑了笑說。李多福點點頭,“那好,給我來兩個包子。”又看見蒸籠裏有熱豆漿,“再來個豆漿。”昌貴仁說,好了,就給李多福打包好,一起三塊錢。李多福回到聊天室,仍然一番打掃之後,才開始吃早餐。因為昨天已經掃過,所以今天打掃得也快,包子還是熱的。吃著熱包子的李多福,估計心裏也有幾分愜意。一上午來了幾個股友,說說笑笑,都沒怎麼提股票,因為行情確實不好,大家都不願提起。後來湊齊四個,幹脆打起紙牌來。中午,廖國斌從單位下班回家,順道進來看看,“老李,那小夥子最後走了?”李多福說,“就是一個餓極了的人,給他盒飯吃,就打發了。”說打發兩個字的時候,李多福說的很小聲。下午,陳希龍進來坐,這回他搶到了那把將軍椅,“這椅子不錯。”陳希龍手來回摸椅子。這時王建國走進聊天室的大門,陳希龍笑著向他打招呼,“老王,今天你來遲了,這老大的位置讓我給坐了。”王建國也笑了,“哈,你喜歡坐,就讓你坐唄。”說著找個木墩坐了下來,正麵對著陳希龍。李多福忙打圓場,“好了,隻怪我這當老板的沒考慮好,應該多搞幾把好椅子的。”王建國卻說,“這木墩也挺好,紮實!”三人便開聊了,又是天南海北,一頓豪侃!從南都,聊到潮港,再到米國,話題遍布五大洲,牛皮吹起漫天飛。上午打撲克的四人,下午也來了,接著打起撲克。王建國說,太炒了。陳希龍說,就你窮講究。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李多福也發現人氣雖然上來了,但是喝茶,和打牌,這兩個事物所需要的環境條件卻是衝突的,打牌可能熱鬧,但喝茶就要安靜。李多福忙給他倆倒茶,心裏卻思考起這個問題。喝了杯茶,王建國覺得太吵,就先走了。陳希龍可能仍然沉浸在搶到將軍椅的自豪感中,硬是又跟李多福聊了個把小時,才走。李多福送陳希龍出門之後,看起了他們打牌,心裏還在想怎麼剝離打牌和喝茶兩個事物,有點像開公司,要怎麼剝離兩個相衝突,但都很賺錢的業務一樣。人氣是不能受到傷害的,所以必須要在不影響人氣的情況下,把不同的股民都留在紫木股票聊天室。李多福站在牌桌旁邊,正想著。甘繼凱居然又回來了。他拍了下李多福的肩膀,“老李。”李多福轉頭一看,有點認不出,但仔細一看,確實是昨天煩他一整天的甘繼凱。“你怎麼又來了?”李多福納悶的問。“老李,你看我變化大嗎?”甘繼凱不理李多福的發問,卻反問李多福。李多福這才轉過身來,仔細打量了下甘繼凱。除了背包沒換,其他都是新的。“有點變化,貌似理了個發,換了套衣服。”看著甘繼凱那張帥氣的臉龐,李多福來了個疑問,“你哪來的錢?”甘繼凱仍然自顧自的說,“豈止有點變化,簡直是判若兩人。”李多福還是問,“你哪裏來的錢?”甘繼凱從口袋裏掏出兩百塊,硬要塞給李多福,李多福隻得接過,還是那句發問,“你哪裏來的錢?”甘繼凱這才說,“放心,絕不是偷的。我把自行車處理了。賣了9000塊。”李多福又來疑問,“那車不是隻值八九千的嗎?怎麼賣舊車也能賣9000?”甘繼凱笑了笑,“我說的就是二手價,那車新的要賣三萬多。隻有多,沒得少。”李多福更加納悶,頭腦裏出現一個更大的問號,“什麼樣的少年,居然騎著值三萬的自行車在外麵跑?”正想著,甘繼凱卻又說,“這兩百,就是感謝你的好心,昨天給我飯吃,讓我住了一晚,雖然住的環境有點差……”開始數落起工地的種種不是。李多福忙說,“算了算了,我收了錢就是,你別囉嗦了,我還要忙呢。”李多福拿著抹布就要擦拭剛剛喝完茶的茶幾,甘繼凱卻搶過來,奪過李多福手裏的抹布,“前輩,讓我來吧。”說著就開始擦拭起茶幾,李多福看著他不怎麼利索的動作,尤其感到納悶,“這小夥子,怎麼拉?”李多福又拿起掃把,剛要掃地麵,又被甘繼凱奪過掃把,“前輩,讓我來掃吧。”甘繼凱就又掃起地麵。一下午,甘繼凱多次搶過李多福手裏的活,搶著搞衛生。突然表現得像五創時期一樣,爭當衛生標兵。直到所有人都走了,李多福這才直接的問甘繼凱,“你怎麼呢?有求於我嗎?”甘繼凱卻說,“沒有,其實也算是有。”李多福說,“有屁快放,有話快說。”甘繼凱不說話,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揉成一團的報紙,他慢慢的展開報紙,雙手拿著報紙,將一麵放在李多福的眼睛前麵。李多福看了看報紙。頓了頓之後,他立即把轉閘門拉了下來,關了門。關好門之後,聊天室暗了許多,李多福又開了幾盞燈。“小甘,你先坐下,慢慢說。”李多福說,甘繼凱說,好了,就坐在了那把將軍椅上,剛坐上,又覺得有些不妥,起身又坐在了將軍椅旁邊的木墩上。李多福打開燈之後,甘繼凱說,“前輩,好位置還是留給您坐吧。”李多福也不推脫,就坐在了將軍椅上,一坐下就問,“這報紙,你怎麼弄到的?”甘繼凱說,“我賣了自行車,車行的人給了我九千塊,錢用報紙包的。我後來買衣服的時候,掏錢付款時,看了下報紙,一看不打緊,居然發現報紙上有個人跟您很像……”李多福頓了頓,“那你是要把我報給報社,再賺筆錢嗎?”甘繼凱連忙說,“不是,不是,我怎麼會這麼低級了?”李多福又問,“那你想怎麼樣?”甘繼凱這才不慌不忙地說,“我隻想求您收留我,帶著我一起創業,也讓我漲漲見識!”李多福手拖著下巴一會,然後看著甘繼凱,“你是說,你要加入我?”甘繼凱連連點頭,“對的,就是要加入你。”李多福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心想現在的年輕人怎麼都這幅德行,見誰訛誰。之前博海也是訛自己要收他為徒,現在甘繼凱又要訛自己要收他進門,唉,算了,怕了你們了,讓你加入就加入,反正我也沒丟塊肉,少幾角錢。“好吧,我收留你就是。”李多福用了收留兩字,表明主謂。“哈,那太好了,謝謝李佛耳前輩。”甘繼凱笑了,李多福卻問,“我這裏還有幾個疑問沒解開,你給我解答下。”甘繼凱仍然在笑,“前輩盡管問。”“你早上起床沒驚動我,還好解釋,可是你怎麼打開保衛室的門的?”李多福問。“嗨,那門根本不用我開,一大早,我就看到一個人慌慌忙忙的打開了保衛室的門,拿了些東西就又出了保衛室,急急忙忙出了工地……”甘繼凱說著。“哦,明白了,是老徐那個老油條打開保衛室的門。”李多福說。“還有,我想問你,到底是什麼人?真是琥楠人嗎?”又問道。甘繼凱這時打了馬虎眼,“前輩,對不住,我不能說。”李多福正眼看著甘繼凱,良久沒說話。之後說,“算了,你們這幫年輕人,沒一個正經。不追根問底了。”當下李多福又說起打牌和喝茶的問題,“既然你現在是紫木投資的人,那你該出出主意。”甘繼凱心想這是進“公司”之後的第一件任務,應當好好完成,好好表現。甘繼凱前前後後看了個遍聊天室。李多福看著這年輕人在自己的聊天室裏,來來回回幾趟,也好生疑問,這走來走去也能解決問題。不多久,甘繼凱在李多福旁邊坐下來,“前輩,我有個主意。”李多福開口,“說。”甘繼凱娓娓道來,“我前前後後看了我們聊天室,後麵那個房間也蠻大,做雜物間有點浪費。我們可以把鐵床處理了,把茶具搬到後麵去,這樣前麵大廳打牌,後麵小房間喝茶,這車庫的牆很厚,隔音的效果應該不錯。”李多福一聽,有理,“嗬,還真沒白收留你。”甘繼凱一聽誇獎,也笑了,“謝謝前輩。”李多福看著眼前的紅茶幾,心裏又有些可惜。把紅茶幾搬到後麵去的話,聊天室就好像缺了個標誌,有多少股民是因為看到紅茶幾,才進聊天室裏看看。這麼一想,又覺得甘繼凱的方案有些不妥。“但是,你這個方案,沒有被采納!”李多福又這麼說,甘繼凱傻了眼,笑容立刻沒有。“但是,還是要感謝你這個方案帶來的啟發,我會把打牌的安排到後麵去,並且對外麵宣揚,紫木股票聊天室,每天僅提供一桌牌,先來先得。這樣,仍然將紅木茶幾放在前廳,繼續擔任宣傳的重任。”甘繼凱也說,“確實,紅色茶幾很打眼。前輩說的有道理。”李多福笑了笑,“小甘,以後在人麵前別喊前輩前輩的,別人會起疑心。和博海一樣,叫我老李就行。”甘繼凱也笑了,“好了,老李。咱說幹就幹吧,開始布置吧。”說著兩人開始布置,把後麵房間打掃了一番,處理了鐵床,擺上了牌桌。忙乎完後,李多福坐下來,“哈,我這裏是該請個人手,你來了真好!”坐在李多福旁邊的甘繼凱,也笑了,“那是,必須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