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上麵既然將這個案子遞到了她的手上,還特意放在了一遝卷宗的最上麵,她還不至於這麼不識趣地避開。
她才出來,還沒到放肆的時候,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是很清楚的。
一直緊跟在她身後的項君歸一語不發,似乎還在為當初的事情生氣,因此每每要和韓子卿接觸的時候他的身體都會有些僵硬。
韓子卿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心裏默默地記住,想著等這個案子結束之後好好補償,至少要讓他把這股氣消下去才好……
……*……
小山村有個奇怪的名字,叫做六指村。
因為村裏人很少和外界接觸,其他人也不知道村子裏的具體情況,至於這個村子為什麼會叫這麼個名字也就無從知道了。
之前案件發生的時候,警方其實有派人到村子裏去查案,因為當地的政\府還想要將那次行動當做和小村子交流的最好機會,所以各種方麵的準備都十分充足。
但遺憾的是,最後的結果卻仍舊是警方還未進入村子就被攔在了村子大門外,不得寸進。
韓子卿當時奇怪地問過聞人笑,六指村既然如此排外,村裏出了命案又怎麼會跑到山下去報警?
當時聞人笑的回答卻是,因為他們村子之前出來過一批人,雖然大部分都不再願意回到六指村,但還是有那麼一兩個因為適應不了外麵的世界而最終選擇了回到村子。
其中有一個因為在外麵待得時間相對較長,所以也對法律比較了解,所以在發現村子裏有人遇害之後,才會並不完全寄托於村長解決,而是支使了自己的一位病人偷偷摸摸地下山來報了警。
·雖然當時來報案的村民說得不清不楚,但警方還是大概了解了山上是出了命案,但死了幾個人卻不得而知。
而警方高層也是考慮到那些村民和常人的思維方式不太一樣,所以才想著將這個燙手山芋甩給心理異常案件組。但誰也不是傻子啊,所以這個案子就這麼拖到了現在。
韓子卿和項君歸二人不疾不徐地走在山道上,心上著路上的景色,一路上氣氛倒還算靜謐和諧。
“哢嚓——”
“誰?”項君歸幾步跑到聲音發出的地方,卻並沒有看到人影。
韓子卿匆匆走到他的身邊,在一棵鬆樹樹根處找到了一個才踩上去的腳印:“剛才有人在這裏?”
項君歸順著腳印看過去,沒有意外地看見了一串新近踩出來的腳印。
“跟過去?”項君歸看向韓子卿。
韓子卿笑了笑,“算了,估計是在附近幹活的村民,我們沒有對方熟悉環境,他要真想要躲起來我們根本就追不上。”項君歸若有所思地看著腳印親近的方向,“也是,說不定他現在已經回到村子去報信了。”
兩人再沒有悠閑的心境,深一腳淺一腳地往當地警方提供的地圖朝著六指村的方向走了過去。
六指村似乎和韓子卿他們去過的其他山村並沒有兩樣,除了村口放置著的兩排木頭柵欄。
上麵還有一排排被削得十分尖銳的木刺。
但奇怪的是,等韓子卿他們出現在村口的時候,讓人輕易不敢踏足其中的木柵欄竟然被早就守在那個地方的村民給拖開了。
——來之前早已設想過村民對峙,然後用盡辦法設置不惜受傷才能得以進入村子的場麵,竟然是萬群不存在的?
這一刻,韓子卿不得不懷疑當地的警局是不是在撒謊了。
但又不像,警局其實是派了一個小警員給他們帶路的,隻是快到半山腰的時候韓子卿他們讓他離開了而已。而當時,韓子卿完全能夠確定那名小警員對六指村的態度,完全和他們聽聞的一樣。
盡管心頭疑惑無數,但韓子卿再和項君歸相視一眼後,還是走進了村子。
為他們拉開柵欄的村民走在他們前麵三步之前,眉頭皺緊,一臉警惕且毫不掩飾對他們的排斥地為他們帶路。
這下韓子卿更確定這個村子極其排外了。
常年戰鬥培養出來的感知讓項君歸輕易捕捉到了空氣中彌漫的緊張氣息,順帶也感知到了從帶路村民身上散發出來的森森惡意。
他小心地往韓子卿的身邊靠近,確保無論發生了什麼意外,他都能夠在第一時間將韓子卿保護起來。
很快,村民就將他們帶到了一間木屋跟前。他扯開嗓子對著木屋大吼:“李家的,你讓我給你帶的人到了。”說完也不管屋內是否有人,那村民扭頭就離開了原地,像是背後有什麼妖魔鬼怪在追殺他一樣。
韓子卿愣了一下,不明白目前是什麼狀況。
好在屋主人並沒有讓他們久等,沒一會兒一個穿著穩重,衣服卻比較像幾年前流行款式的中年男人打開木門出現在了他們麵前。
隻是他在看到韓子卿的時候,也有些發愣:“你是警方派來查案的人?”言語間神色不掩失望。
韓子卿眨眨眼:“是啊。”
“有什麼問題嗎?”項君歸突然出聲,目光炯炯地看向男人。
李強這才注意到韓子卿身後一直存在感微弱的項君歸,心頭驚異,臉上卻露出鬆了一口氣的表情:“實在抱歉這位先生,我剛才沒有注意到你……”李強笑笑,“你也知道,‘窮山惡水多刁民’啊,像是這位小姑娘這樣的身板落在我們這裏的村民手上……”輕易是討不了好的。
雖然李強沒有明說,但無論韓子卿還是項君歸都秒懂他未竟之意。
他們也沒有怪罪李強冒犯的意思,遂對著安撫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