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風乍起(1 / 3)

S市郊區有一所常人避之不及的精神病院,送進裏麵的病人還與尋常精神病人並不相同。

因為這裏麵的病人基本都是具有自主意識,卻因為種種原因而不能將人按照法律執行死刑的一群人。

而韓子卿在被抓了之後,沒過多久就被送到了這所精神病院。

不是因為她本人有多麼的特殊,以至於在她殺了人之後法官也不能給她判死刑。而是因為目前缺人的心理異常案件組還不能讓她離開——畢竟整個案件組裏,就她的破案效率是最高的,其他人根本無法和她相比。

最重要的是,在韓子卿兼職的這幾年當中,除了這一次一連殺了三人……在和溫熙他們的“功績”比起來,實在算不得什麼。

所以在韓子卿被捕之後,麵對她提交上去的精神評估要求,其他人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讓她通過了。

而隻要沒有了其他人的阻攔,想要讓自己的同行們得出自己的精神狀況堪憂,甚至精神混亂,並無自主行為能力等等結論,對她來說真的再簡單不過了。

韓子卿抬頭看著漸漸西斜的夕陽,臉上露出一個愜意的笑容。

在案件組幫忙的時候一直無法得到真正空閑的假期,現在倒是好了,她一整天都閑了下來,真正是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她舒服得整個人的骨頭都酥了。

日子就這麼一天又一天地晃了過去,直到今天為止,韓子卿已經在這個精神病院待了足足兩個月的時間了。

隻是她既然沒有被投進監獄,那麼在今天被找上門來要求履行自己的職責,那就毫無意外且無法拒絕了。

“休息夠了?”容鈺然笑著注視著悠閑地躺在搖椅上暈陶陶休憩的韓子卿,眼底的欣慰讓人為之心頭一緩。

知道容鈺然一直為她沒有察覺到她精神狀況已經達到危險狀態無法挽回而感到自責,韓子卿對她的態度還是比較和緩的:“夠了。”想了想,她再問,“你是代替聞人笑過來的?”

容鈺然搖了搖頭:“不是。”她表情有些奇異,“他們原本倒是打算來向你求助,案件組的人手早就不夠了……但你也知道,上麵那群人對你們這樣的人有多忌諱,更何況你還親手殺了你的父親。”

想想也覺得可笑,她眼神不掩諷刺,“隻是你也知道,最近別說S市了,就是其他城市也是高危案件頻發,心理異常案件組不但要負責S市的案件偵破,還是外派出一部分人……”

韓子卿了然,“人不夠了?”

“對,”容鈺然露出一個笑容,“所以啊,我算是來打前哨的,要不了幾天案件組就該頂不住了,別說聞人笑他們了,就是上麵那群貪生怕死的估計也要親自到這裏來請你幫忙了。”

韓子卿點了點,並沒有覺得容鈺然這樣的說法托大。

這本來就在她的預料當中,為了韓墨青就把自己的人生搞得一團糟,甚至毀掉所有的生活……她看起來有那麼傻嗎?

沒有讓她等多久,就在容鈺然離開後的第二天,一直被她念叨著的聞人笑就帶著項君歸出現在了她的麵前,一如既往地麵無表情,一如既往地目光平靜。

不過這次項君歸的身份卻光明正大毫不掩飾地告訴了她——

負責監視她一舉一動的“保鏢”。

韓子卿對著項君歸莞爾一笑,毫無芥蒂。

*

已經步入了二十一世紀,世界經濟發展迅速,各行各業蓬勃發展蒸蒸日上,因為選擇多了,許多人迫不及待地走出了家門外出尋找屬於自己的機會,在功成名就之後又會回到自己家鄉為家鄉的發展貢獻出自己的一分努力。

許多年輕人更是給自己原本落後閉塞的假象帶來先進的技術和思想,並將自己的家鄉一步一步地推向了台前,有來有往之下,整個九州國基本已經很難出現那種封閉蒙昧的地方了。

但偏偏這次韓子卿要去的地方,就是這麼一個明明出去了許多人,卻仍舊沒有讓整個村子落後狀況得到任何改善的小山村。

小山村坐落於YN省一座連綿山脈之中,因為交通不便,與外界的溝通本就麻煩,偏偏有人想要給山村牽網線等卻遭到了整個村子的劇烈反彈——以至於至今為止,整個山村最先進的現代技術,也不過隻有寥寥幾戶人家安裝了的電燈。

若是他們還想要引進其他現代設施,就將受到其他人的劇烈反對,甚至可能將人驅逐出村子,不許他們再回來。

這樣的一個村落本身無疑就代表著危險,韓子卿準備過來的時候就遭到了其他人的反對。

這個案子原本就被聞人笑壓在了箱底,輕易是不會拿出來的。

但韓子卿很早之前就看到了這個案子,當時並沒有太放在心上,但如今她已經心無牽掛,所以在被召回之後第一個案子就是要求接下這個被其他人避之不及的案子。

當時聞人笑難得用鄭重語氣說出的話她至今還響徹耳畔:“你要知道,很多時候落後即代表著危險,因為他們並不知道什麼叫做法律,所以所作所為甚至根本不能用現代人的眼光去看待去思索,很多在現代人看來不可思議甚至血腥殘忍的事情在他們看來都隻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

因為無知,所以無所畏懼。

不得不說,這樣的現實實在可悲,但更可悲的是他們明明可以改變,卻拒絕改變。

正因如此,案件組的其他人在了解過後,都不願意再接下和這個小村子有關的案子。因為有的危險可以避免,但有的卻避無可避。

其實韓子卿是不太理解這樣的案子為什麼會移交到他們案件組的,因為如果罪犯真的是從這個村子裏麵走出來的,那麼就代表著這名凶手犯下罪惡的根源其實在於他從小受到的教育,細究起來,是和他們案件沒有太大關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