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顧青歌坐在片場角落，腿上蓋著一件薄薄的外套，手裏還拿著半個麵包，正低頭看著劇本。忽然間聽到現場一陣熱鬧。
她身旁有兩人迅速跑了過去，顧青歌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
人群圍繞著某個位置，鄔黎川的個子高大部分人一個頭，一下子就被抓住了。
顧青歌想了想，還是低頭繼續看著劇本。
“天哪，陌暮真的回來了？”
“不是說還要三天嗎？”
“應該是那邊的事情趕完了吧。沒想到我的男神女神都在這部劇裏集合了！我好激動啊！”
議論聲延綿不絕往這邊飄。
顧青歌翻頁的動作都頓了頓。
陌暮？
她之前光顧著震驚鄔黎川的出演了，沒有很在意其他人。這部劇的女主……是陌暮嗎？
想到那個人的模樣，顧青歌的心情忽然複雜了起來。
等導演喊了一聲，所有人聚集在一起，陌暮那張精致的小臉朝著眾人笑的時候，顧青歌的心情就更加說不清了。她一如鏡頭前的甜美，無論對誰都態度溫和，是如今最紅女演員之一。
顧青歌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陌暮的視線在她身上多停留了兩秒。顧青歌往下拉了拉帽子，將頭低得更低了一點。
正式開拍前，還有一段時間。
顧青歌想了想，還是坐回了自己原來的位置。一道黑影忽然在她麵前落下，遮住了她眼前的光。顧青歌的心裏咯噔一下，抬頭，果然看到陌暮那張甜美的小臉。
她比自己想象的還沉不住氣。
雖然她看起來和十年前沒什麼差別，甚至比之前還要漂亮，但實際上這個女孩還是比她要大上三歲，再過兩年，她的黃金期也要過去了。
“沒想到會在這看到你。”陌暮的聲音輕柔，即使從這個角度看她，也挑不出瑕疵的臉蛋兒，難怪她能一夜爆紅。這個世界總對漂亮的女孩溫柔一點。
陌暮像是沒有察覺她的僵硬，跟著坐在了她的旁邊。腦袋一歪，笑道：“看到出演名單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同名同姓的人呢。原來你還在演戲啊？”
顧青歌捏著本子的手緊了一下。
她不知道這人是來吵架的，還是來看她笑話的，她私心覺得兩者都有。
抿著唇笑了笑，道：“是，混得不如你。”
陌暮道：“我還以為你早就退出這行了呢，既然還在的話，怎麼不來找我呢？畢竟我們兩這麼多年的朋友，能幫襯的我自然幫襯一些。”
顧青歌低著頭不說話。
少女梳著古時的發髻，金釵首飾在頭上晃啊晃的，下麵穿著一件白色的裏衣，外套被放在一邊，她低下頭，露出纖細的脖頸，從側臉看，還是跟以前一樣的清純。
尤其是那雙眼睛。
她以為，十年的摸滾打爬早就將裏麵的清澈打碎。陌暮的眼睛眯了眯，危險的氣息隨之蔓延開來。她輕聲笑了，側過頭去，看向無盡的陽光。
樹枝映在天空的顏色裏，幹淨又透明得像是寶藏。
這讓她回想起當年。
也讓她格外地不爽。
她道：“你的傷還好吧？”
顧青歌一時不知道她在問什麼，轉頭，對上女人微微泛涼的笑意，“我看到了，你被人攻擊的新聞。”
顧青歌的臉色有點白。
她還是恐懼的。
而隻要她露出恐懼、害怕、彷徨不安的神色之時，陌暮就越發地開心，她知道這會使她難過，就是知道才更要提起。她的眼睛彎的更彎，笑道：“真是個小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