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不敢，是奴才辦事不力，請娘娘責罰。”季相磕頭道。
“娘娘息怒，身子要緊呀。這次采選時間趕的緊，想來，哥哥疏忽了也是有的。娘娘就看在哥哥為這次采選盡心盡力的份上，饒他一次吧。”季無跪著向前挪了些，抬手給皇後輕輕捶著腿。
季相不敢抬頭，心裏卻是一點都不緊張。他明白，這不過是皇後找閥子將這兩個姑娘打發出去呢。前兩回采選，不滿十三的姑娘也留下了不少，就方才進來的那批裏麵，也是有兩個的，到了這兩個身上，就如此較真起來，不過是看著她們長相出眾者，想著法子往外推罷了。皇後不過是給自己做臉，又豈會真的罰他。
皇後端起茶杯，輕呡一口道：“都起來吧。本宮明白，此事也並非都是季相的不是，本宮也不深究了。隻是未滿十三，是不便麵聖的。你們又被記了名，又不好放出宮去。雲姑姑，你帶回去好生教導吧，半月後，撥去禦膳房，吃穿用度都給的好些，別委屈了她們。”
“謝皇後娘娘。”兩人磕了頭，跟著雲姑姑出了惠丹宮。
婉然呼了一口氣，在禦膳房當差，聽起來不錯呢。不用麵聖，這點倒著實叫她開心了許多。
兩人被帶到毓秀宮偏殿的一間屋子裏。
“這半個月你們就住在這裏，明天會有人來教你們宮裏的規矩，好好學著吧。”雲姑姑也不多說，轉身退出屋裏。
送走雲姑姑，婉然才敢抬起頭來，打量著這間屋子，不大，也不算簡陋，比起家裏，確是好了許多呢。
看了一圈後，她的目光最終停在對麵的姑娘身上。落兮比她高些，和她一樣的粉色襦裙似乎略大了，更顯得她過分瘦削。
落兮看婉然眨巴著眼睛看著她，煞是可愛，笑得彎了眼：“我是蘇落兮，以後要一起當差了。”
“落兮姐姐。”婉然的聲音有點怯生生的，“我叫婉然，陶婉然。”
落兮忍不住笑出了聲：“你怕什麼，我看起來很凶嗎？”
婉然也不好意思起來，臉上現出一絲緋紅。
落兮也不看她了，轉身坐在塌上：“咱們就睡在這邊吧。”
“恩。”婉然也坐下，看著對麵空著的床榻，和這邊是一樣大的，待過了卯時，麵過聖，沒被看中的，也要回到這裏，學習宮裏的規矩，再被分到各個殿裏當差。
枯坐了一會，婉然起身從包袱裏拿出一個荷包來，上麵的喜鵲繡了一半，卻也看得出繡工是極好的。
她便坐著，安安靜靜地繡起剩下的半隻喜鵲來。落兮趴在迎枕上看著她，許久，打趣道：“小陶子，你這是繡給哪個公子的？”
婉然答的認真：“這是繡給子清哥哥的。下月初八是子清哥哥的生辰，我要送他作生辰禮物的。”
落兮嗤笑出聲：“這子清哥哥是什麼人啊，難不成，是你的未婚夫婿？”
她本是想逗逗婉然，看看她臉紅的樣子，不料婉然卻重重的點了頭說：“子清哥哥說，等他考上狀元，在朝廷立了功，就要求皇上給我們賜婚呢。”
落兮笑的伏在床上，半天直不起腰來。好不容易止住笑，戳了戳她額頭：“傻姑娘，說這些話，害不害臊。”
婉然羞紅了臉，慌忙低下頭，忽又抬起頭來，一雙眼睛灼灼的看著落兮：“要保密呦。”
“好，這是咱倆的秘密。”落兮想，這麼傻傻的姑娘，以後在宮裏，怕是要受欺負呢。但願她與自己，都能好好的等到十八歲放出宮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