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冰月瑩瑩影斑斑,粉蝶撲飛暗香還。(1 / 2)

凜樾大陸四百二十八年冬,西方白宿國皇帝白昆病逝,白宿國一時無主,兩位皇子為爭奪皇位暗自較勁兒。

寒風呼嘯,穿過西方這塊冰冷的國度,肆虐在寒冬陰冷的天空,幹枯的枝椏,僵硬的地皮,猖狂的心。

白羲風站在冰決殿的正中央,以仰望的姿態打量著十二級台階上閃閃發光的帝位,嘴角隱隱浮起一抹冷厲的淺笑。

夜間,皇宮裏一片死寂,聽不到人的腳步和呼吸,偶爾有一陣一陣狂妄狠厲的北風,橫掃皇宮,逼開了冰決殿的大門,硬生生的灌滿了大殿。白羲風冷眼看著風掀翻了桌案上擺設的文案,纏繞在那象征著國祚的白色經幡上而無動於衷。

這間屋子,曾是葬送了父親生命,葬送了童年歡樂,葬送了兄弟感情的修羅場,然而,白羲風還是想成為這間屋子的主人,因為它不僅象征著至上的權利,也象征著至上的理想——凜樾四國相互往來,結為一體——那是祖輩父輩一直為之努力的事,也是自己一生的追求。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透天際,撒在冰決殿頂端的那張大銅鏡上的時候,白羲風悄悄的退出了大殿。銅鏡將微弱的陽光反射到大殿的每一個角落,整個冰決殿充滿光明。這種光明隻是表麵現象,就如同凜樾四國的暫時和平一樣,是一種不穩定的因素,然而,很多人卻願意相信這種表麵現象。現實的殘酷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得起的。

早朝的鍾聲一下一下有節奏的響起。自從白昆死後,早朝已經形同虛設,朝堂,成為了白羲風和白邢風對決的戰場,成為了他們拉幫結派的地方。

“先帝駕崩已經近一個月了,國,不可一日無主,這一個月來,諸位大臣一直在商議擁誰為王,然,事過一月,仍沒有結果,白宿國沒有時間跟大家一直耗下去。”

二皇子白邢風首先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他站在十二級台階上,真有一種稱霸天下的氣勢。眾位大臣聽二皇子這麼一說,都紛紛商議起來,朝堂上頓時亂作一團。眾大臣據各自的立場分為三派,一派以宰相成會為主支持周王白邢風,一派以大司馬秦政為主支持易王白羲風,還有少數官員以文史大人為主,支持瑨王白嵐風。但是,作為支柱的大將軍並沒有表態,所以,各派係都爭相討好趙牧將軍,然而,趙牧對這種爭權奪利的事一直冷眼旁觀。現在,到了關鍵時刻,眾大臣都希望趙牧能表明立場,主持政局,然而,吵鬧了好久,趙牧卻以無終結束了這場爭論。

陽光微微弱弱的撒在宮牆上,楊樹筆直的枝幹斑駁的投映在灰白的牆壁上。趙牧眯起眼睛,細細打量著牆壁上一排隱約的白楊影子,陷入了深思。

白羲風輕輕的踱到趙牧的身邊,掃視了一眼麵前的牆壁,微微咳嗽了一聲,“大將軍好興致啊!”

趙牧回過神來,躬身向白羲風行了一禮,以慣有的波瀾不驚的口氣回應道:“事不關己,有何憂之?”

“哦?”

白羲風顯出一副吃驚的樣子,“國無主則亂之,眼看國家就要陷入一場奪主之爭,大將軍難道就一點也不關心嗎?據我所知,袖手旁觀不是大將軍的作風啊!”

“如此說來,那我該怎樣做呢?還請易王明示。”

趙牧微微躬身,一張謙卑的表情令白羲風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什麼。

“大將軍過謙了,其實怎樣做大將軍應該比我更清楚。如今,淙壑的勢力越來越大,要想保證凜樾這塊土地不受踐踏,不僅需要凜樾四國奮發圖強,而且還需要四國親密無間的合作。然而,四國表麵上看來和平相處,但為了各自的利益,並沒有互通有無。所以,需要一個先導者,以足夠的誠意和勇氣去開創這個先例。縱觀青幽,朱熔,玄爍,他們都沒有這份寬容度與虔誠心,所以這個先導者隻能是我白宿。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呢?”

白羲風緊緊的盯著趙牧,想要從他的表情中揣摩出他的心意,然而,趙牧自始至終都隻是淡淡的表情,沒有笑容,沒有怒容。

風突然變得溫柔起來。趙牧抬眼看著白羲風遠去的背影,輕輕的扯了扯嘴角。

十二月的天氣,幹冷而陰寒,院子裏的樹都掉光了樹葉,光禿禿的佇立在僵硬的土地上。它們是這塊大地忠實的守護者,以最原始,最虔誠的姿態,守護著這片土地。

趙牧慢步踱進院子,低低的喚著清泠,一位身披青色披風的女子聞聲緩緩的走近趙牧身邊,攙著他的胳膊,柔聲問道:“爹爹,今天朝堂上的事有結果了麼?”

“唉!”

趙牧長長的歎了口氣,“朝堂上分成了三派,有支持易王的,有支持周王的,也有支持瑨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