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吉祥用盡力氣一把推開他,微喘著氣口吻不善地說:“你覺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凡事都該有個限度,我也相信有輪回,如果真是上輩子我欠了你的,要我這輩子來還,我認,可是,安寧也是你的輪回之一嗎?”
他搖頭,“安寧不是,我對她隻是有一點責任,僅此而已。”
林吉祥瞪大眼,“什麼責任?既然你對她無情無義非親非故,你需要負什麼責任?好,如果我說,隻要你不再和她有任何來往,我馬上跟你結婚,你會怎樣選擇?”
夏陽晨看了她好一會兒,彼此視線相交,繼而搖頭:“至少這段時間裏,我不可能不理她。”
“為什麼?”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我的話一旦說了出口,就是不變的承諾。”
“那是你對安寧又有了份承諾是吧,所以她才會那麼囂張的來給我一個下馬威,所以就沒我什麼事了,是吧。”她笑了,笑得有些悲涼,“其實我根本不需要你勉強自己來接受我。”她越過他,扶著牆壁往外走去,腳步有些虛浮,走到門邊時她單薄的背影頓了頓,手指收攏,如同被酒意抽走了所有的理智,她猛然轉過身顧不得矜持,反抓著他的手臂逼他抵著門扉,踮起腳尖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勇敢主動地去吻他。
夏陽晨愕了一下,眼神漸漸溫柔任得她主導,可顯然她溫吞的吻不能滿足他,很快又被收回了主動權,她被吻得全身顫粟,情不自禁地抓著他的手臂借力,他小聲的說:“我有我的人生原則,一旦決定的事不會向任何人妥協。”
“對我也不行麼?”
“咳,也不是不行。”臉紅,扭捏。
“討厭。”臉紅。
“討厭麼?”臉紅,無措的看。
“不討厭。”臉紅,笑,嘻嘻。
躲在門縫後偷看的小盆友笑著看著眼前兩個臉都紅的和番茄一樣的人,啊,他的爸爸媽咪真是太有趣了。
這個晚上她夢見自己睡在一個橋洞裏,清晨,一個清瘦的少年,小身板清俊挺拔,晨光從東邊的的雲彩中灑下,一縷縷的灑在他身上,他就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望著她,靜靜的望著她,眼神幽怨而悲傷,他說:吉祥,我終於又找到你了。
她看著他,輕聲說:“希堯哥對不起,不必再來找我了。”
他笑著搖頭,說:我隻是來看看你,其實我是個傻子。
“錯!”她搖搖手指:“你是一個很俊的傻子。”
他大笑著突然飛了起來,向著東方,越飄越遠。
手機鬧鈴響了足足有十幾分鍾,林吉祥才懶懶地從被窩裏伸出一隻手來,瞄了一眼時間,天!九點了,雖然今天的開庭時間是十點,但還是要早去所裏做些準備工作的,知道自己怎樣也無法挽回遲到的危機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慢動作地從熱烘烘的被窩裏爬起來,微陽光從窗簾縫隙裏照進來,她半張臉躲在陰影裏,卻顯得格外清朗明淨,枕邊人早已離去,他向來守時,就算現在不在地方部隊了,也一樣準點醒,準時去上班,天上下刀子都雷打不動,相比之下,她這個半準軍屬,確實懶散了些。
抱著枕頭又發了會呆,才不情不願地起床,刷牙。
這是一起離婚官司,材料上記錄著原告方劉女士在發現老公有外遇後,怎麼嚐試挽回失敗的婚姻,甚至不惜放棄生命,林吉祥看到材料上寫著當時吃了安眠藥在醫院搶救時,她的老公還摟著小三在逛街,那一瞬間,她就將這十多年的感情徹底放下了,因為財產分割談不攏,才打官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