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團結在縣委的周圍
晚上,吃完晚飯後,方躍進走到方定邦的房間,輕聲地說道:“爸,我想跟你說幾句話。”
方定邦奇怪地看著方躍進,方躍進象這樣主動找他說話,在他的記憶中,這還是頭一次。
“說吧,什麼事?”
方小石搬來一張椅子,擺在床邊,整理了一下思路說:“爸,明天是不是要去縣委。”
“發生這麼大的慘事,不去不行,明天掃墓我就不參加了。”
方定邦心裏也很鬱悶,好不容易請了假,現在發生了這件事,縣委要求立即趕回,可鄉下交通不方便,晚上那有汽車回城。
“李縣長英年早逝,可真是革命未成身先卒啊。”方躍進歎了一口氣。
方定邦望著方躍進,心裏不覺好笑;“你一個公子哥,李縣長的死關你鳥事。他與你,一不粘親,二不帶故,躲在這兒長噓短歎,在老子麵前裝深沉。”
方定邦看了一眼方躍進說:“李縣長和我同事一場,年齡和我相差不大,僅比我大了幾歲,這樣年青就離去,實在可惜。”
他沒有評論李衛國的功過,也沒有在兒子麵前提起兩人之間的予盾,人已經死了,還談什麼是非。
“死者已矣,又不能複生,可那個縣長的位置卻空了下來。”
方躍進好似無心之言,方定邦心中一動,他沒有說話,卻盯著方躍進的臉。
“爸,你對此難道沒有一點想法。”方定邦是常務副縣長,對政府工作輕車熟路,再進一步,倒是不二人選。
“對這些,你怎麼看?”方定邦反問方躍進,他有了想考考兒子的想法。
他要看看兒子是龍,還是蟲。
這樣的突發事件,兒子是一籌莫展,丟盔棄甲,還是從中獲利,要將利益最大化。
“論資曆,論實幹,論掌控能力,老爸完全能勝任。”
方躍進從容地說,他可是就事論事,可沒拍老子的馬屁。
方定邦是六十年代初的大學生,畢業於首都農業大學,要不是生不逢時,畢業時正處動亂年代,和母親一起下放到了農村,也許將是另一番景象。
從公社農技員到常務副縣長,方定邦憑的是真才實料,一步一個腳印才走到現在的位置。
“但阻力重重,前麵還有一個縣委副書記魏力行。”
方躍進看了方定邦一眼,見他點點頭,示意自己繼續講下去。
“魏書記也是炎陵人,比您還大二歲,他盯著縣長這個位置已經很久了,這一次,他絕不會輕易放棄這個上升的機會。”
方躍進見方定邦從口袋裏摸出一包雲煙,拿出了一根,連忙站起身,用打火機替他點燃。
方定邦一般情況下不抽煙,除非思考問題,問題愈難解,煙就抽得愈猛烈,那是一根接著一根,從來不熄火。
“聽說魏書記還有後台,他與市長寧國慶是戰友,而且關係很鐵。”
“我可沒後台,難道放棄。”方定邦吸了一口煙,衝方躍進笑了笑。
“沒有後台,我們就去找。”
“找,開玩笑,臨時抱佛腳,有作用嗎?”
“有,我們眼前就有一個。”
“誰?”
“縣委汪書記。”
“他。”方定邦笑了,汪遠征剛上任還不到一個月,來炎陵,地都沒有踩熱,他憑什麼能提撥他方定邦。
“爸,你不信?”方躍進有點激動,他可不願父親與汪遠征對著幹。
記憶中,對著幹的李衛國,是沒有吃到好果子,他不願看到父親,步李衛國的後塵。
當然,現在李衛國已經死了。
方定邦此時也不相信,汪遠征有這個能力,他笑著點點頭。
他可看過汪遠征的簡曆,上麵明明記載方遠征今年還隻有三十歲,而且沒有什麼社會關係。
“爸,如果汪遠征是汪泗淇的親兒子,他能不能提你當縣長。”
方躍進這句話就如晴天霹靂,方定邦有些震驚了。
“這信息你聽誰說的,是真還是假?”方定邦扔掉手中的煙頭,從床鋪上站了起來。
汪泗淇是誰,他在首都農業大學讀書時就知道,共和國上將,華夏政壇的常青樹,不倒翁,現在雖然閑居,但其影響力,任何人都不可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