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把,肯定是拖把,該死的小張,拖把倒在路中間,也不扶一下。這種事,我都能遇到,這一生,難道真的這樣倒黴。”
方躍進心裏咒罵一陣後,大腦一片空白,他便失去了知覺。
突然,方躍進的身上出現了一道光,開始是紅色,逐漸變成了橙色,接著又轉化為黃色,再又慢慢地成為綠色,隨著又迅速地變成青色,最後由藍色化為紫色。
紫光開始很小,僅僅覆蓋方躍進全身,慢慢地,整個辦公室也被紫光彌蓋,不久整個燕子嶺小學都在紫光中,最後整個省城長寧也被紫光籠罩了。
這一切,沉睡中的長寧市民並不知道,昏死中的方躍進更不知道。方躍進隻是安靜地躺在地上,即使所有紫光都收集到他體內,他仍然沒有醒來。
不知過了多少時侯,又一陣電話鈴聲,再次將方躍進吵醒,方躍進從地上爬起來,迅續地奔跑到桌邊,左手抓起電話筒,快速放到耳邊,正要開口說話,但是耳邊的話筒卻傳來一陣“嘟嘟”的盲音。
“這次來遲了,白跑了一趟。”方躍進對著電話機苦笑,無奈地放好電話筒,一切又恢複了原樣。
“這……這……”方躍進驚詫地看著自己剛才拿話筒的左手,目瞪口呆。
他張開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用力地掐了掐左臂,他努了努嘴,有點痛。
他還感到不真實,又將左手的食指放入口中,用力一咬。
“哎喲”方躍進痛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這是怎麼回事?”方躍進望著流血的左手食指,腦海中一個閃出大大的疑問號,心裏也迷迷糊糊。
每個人都有一雙手,右手與左手,那是對正常人而言。
方躍進被人戲稱‘獨臂王老五’,那是有原因的:四十好兒的人了,還沒有結婚;他隻有右手,沒有了左手。
方躍進並不是天生沒有左手,二十四年前的一場車禍,他失去了他的左手,同時失去了他的至親。
那一年清明節,他一家人回鄉下掃墓,突然而來的橫禍,他的父親,母親,還有那個正在念高中,活潑可愛的小妹,都去了天堂,從此陰陽永隔,再也沒有見過一次麵。
方躍進驚奇地看著電話機,“這……這……又是怎麼回事?”
方躍進更加糊塗了,公司辦公室裏有六台電話機,那全部是紅色按鍵式電話機,可現在桌上擺放的卻是一台黑色的撥號式電話機。
“二十多年前的老古董,現在還有,誰收藏這破玩意兒,現在居然擺放在辦公桌上。”方躍進自言自語。
“難道是同事們玩愚人節,趁我昏迷,換掉了這一切。想作弄我,要是這樣,玩笑可開得不小。”方躍進心裏稍安,他目不斜視,盯著電話機。
“可我的左手又是怎麼一回事,誰又有這麼大的本事,將我左手恢複正常。”
方躍進收回目光,眼睛又瞧著左手,將左手食指上的紅色血珠抹掉,傷口並不嚴重,鮮血沒有再流。
“叮鈴鈴……”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方躍進毫不猶豫,右手抓起了電話筒。
“您好,神龍電器公司,很願意為您服務,請說話。”方躍進用標準的普通話,說著公司的必用語。
電話對麵的通話人似乎莫名其妙,好一會兒才說:“躍進,怎麼了,什麼神龍,科龍,我一句也聽不懂。”
方躍進心裏一驚,仿佛被那十八磅的大鐵錘,猛烈地敲了一下,靈魂也震憾了。
這是一個既特別熟悉,又非常陌生的聲音。非常陌生,是因為有二十多年沒聽過了;特別熟悉,是因為從他開始說話起,就是這個聲音教導自己,二十多年了,已印在他的腦海中,刻在他靈魂深處。
“太熟悉了,太熟悉了。”方躍進不斷地重複說著這句話,刺激他麻木的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