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變化把閃電和坤叔都嚇得心驚肉跳,臉如紙白。
閃電急忙中跨前一步想幫寧依依,看著那張森寒的臉,硬生生止住。
寧依依被壓在木質堅硬又笨重的木椅下,頭痛、手痛、腳痛、背痛,全身都痛。特別是右手肘痛得要命。
剛才隨著木椅翻倒時,她的頭先著地,背上又有木椅壓著,要不是用手撐著附力,她可能已經斷了脖子死了。或許那一下用力,手斷了吧。
她趴在地上,微微一動,右手肘痛得錐心,她緊緊咬著下唇不讓眼淚滴落。
許久,椅下的人都沒有動靜。
這一刻,楚雲靖也是驚呆,不敢相信的看了看自己的右掌。突然意識到什麼,一股可怕感襲上心頭,臉色瞬間蒼白。
他一手掀開木椅,顫抖著雙手把趴在地上軟成一團的嬌弱女子抱起,快步向門外走去,臨轉出大廳門口時對裏麵吼了一聲:“大夫”
呆若木雞的閃電猛然跳起狂奔而去。
後堂一個古樸典雅的房間裏,女子平躺在床,本是白裏透紅瑩潤亮澤的嬌顏,此刻慘白如霜,額頭滲著血。眼睛閉著,發絲散亂,猶如秋雨過後淩落的鮮花,柔弱的讓人心痛憐惜。
靖王坐在床邊,深遂如海的墨眸裏染滿痛色,俊臉上盛滿懊惱愧疚。他不知道怎麼就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他一向都是冷靜沉穩睿智的,唯有在寧依依的事情上失控。
剛才見她一動不動的埋有木椅下,他的心好像被掏空了般,沒了生機。
他輕輕幫她止了血,安慰似的伸手握上她的小手,隻有握住,心裏才踏實。
“啊”寧依依痛得抽了一口氣,臉色又白了白。
楚雲靖連忙鬆手,然後小心翼翼的卷上她的衣袖,發現手肘部位凸了出來。
他溫聲道:“別怕,本王幫你看看。”
寧依依默不作聲。她現在對他已經沒有半分好感,昨天對他留下的好印象就在他對她下狠手的那一刻已蕩然無存。
她不禁想起在熙王府看見他掀飛兩個女子的那一幕,以及聽雲開公主說起侯府小姐被他拍飛,斷了腰脊骨,癱瘓在床成了廢人的事。
真是個魔鬼。
楚雲靖不知寧依依所想,他正在幫她檢查,輕輕的捏了捏她手臂,檢查過沒有骨折,就是右手肘脫臼了。
柔暖中帶著澀意的眸光落在蒼白的小臉上,他輕聲道:“忍著,本王幫你正位。”
抓著她的手臂順了順,寧依依的臉色又變了變。
他的心也跟著沉了沉:“你要是痛就叫。”
見寧依依沒搭理他。此時也不惱,抬手一拉一順,骨臼就歸位了。
寧依依痛得冷汗直冒,可她死死咬住唇瓣,就是不吭一聲。
她雖柔弱,卻也是個心性堅定的,她骨子裏的清高與倔強不容許她在這個傷害他的男子麵前叫喊。
楚雲靖又把她的褲子卷起來做了檢查,發現隻是膝蓋部位壓傷淤黑了。
檢查完四肢,還要檢查其他部位,寧依依立即伸手按住他的手,冷冷的道:“我沒事,不必費心。”
小手搭在大手上,力道不大,但拒絕的意思明顯。
靖王抬眸,對上那雙如冰棱般清瑩水潤的美眸,眸底淡漠冷然,他的心不由沉了沉。
他知道麵前的女子是生氣了,可再生氣他也得受著,檢查是必需的。
於是不容分說,把女子翻過身,拉開衣裳。
入目的是粉嫩瑩白的後背又添幾處淤青,就像一張雪白的宣紙上胡亂的潑了幾筆,不容忍視。
靖王的墨眸暗了暗,雙手按在女子纖腰上,用兩個拇指輕輕按壓腰脊骨,由尾椎一路按至頸椎,見沒有受傷,才輕鬆一口氣。
既然沒事,就安心上藥。
靖王一邊擦藥,一邊時不時偷瞄女子一眼,見女子始終冷著一張臉,心下涼了半截。他鬱悶得很。
待上好藥,兩人就對麵坐著。“你……”靖王剛想開口說話,寧依依幹脆別轉臉,眼不見為淨。
靖王鬱悶的無以複加,這女人怎麼就這麼倔呢?
他緩緩起身,落寞的向門外走去。
閃電早已找來大夫,與坤叔三人在門外候著,見爺在裏麵檢查上藥,不敢打擾。
見靖王出來,閃電立即迎上:“爺,大夫來了。”
楚雲靖揮揮手,讓人進去。他自己卻背對著門口站著,沒進去。
見此,一向跳脫活躍的閃電也是默了。默默的站在一邊歎息。
他家那個天神般存在的爺啊,一向都是無所不能,所向披靡,從來沒有被任何事難倒羈絆,一直都是沉穩睿智,狠厲果決且自信的,從沒見他麵上出現過這種表情,鬱瘁落寞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