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大夫出來了,診斷結果是,有幾處跌打傷,內部器髒無礙。
得知了結果,靖王瞬時恢複了本色,神色冷漠嚴肅,吩咐一聲“啟程”就邁步離開。留下閃電與坤叔兩人麵麵相覷。
小姐呢?帶走還是留下?
最後閃電進房,心裏七上八下的對著寧依依道:“小姐,啟程了。”
寧依依沒言語也沒動。
閃電的心更慌了,爺要做的事從來說一不二,小姐若不去,他和小姐都得遭殃。
他怕是小姐聽不見,又輕聲道:“小姐,啟程了。”
寧依依依舊沒言語,伸手解下頭上的發絲,掏出梳子慢慢的梳著。
好一會,梳好後對閃電道:“你出去。”話語輕而無力。
“小姐,屬下……”看著她嬌弱的身子,閃電心中複雜,他要不要提醒她,爺在外麵等著,萬一發火……
“我要更衣”寧依依也是無語,從閃電的眼神中,她怎麼讀不懂他的擔憂。
那個魔鬼。
閃電這時才看清她的衣裙已破,尷尬的“哦”了聲,轉身出門等待。
不一會,寧依依出來,又是一個高貴優雅的清麗女子,臉上恢複了清淡疏離的神韻。
閃電心中驚歎一聲,緩步跟上。
門口停著一輛低調的馬車,通體黑色,看上去並不起眼,但裏麵的每一件東西都價值不菲。
這馬車就是閃電從京城趕出來的那輛。今天又開始下起毛毛細雨,寧依依又受了傷,故且使用馬車。
楚雲靖已在馬車上等候多時。馬車上的小幾上擺放了大疊的密函,他正耐心認真的看著,還時不時要複函。
他都看了好幾份密函了,還沒見寧依依來,心裏不免有些煩亂。
這女人真的這麼決絕?
隨著時間過去,他的眸色漸漸沉下,霜凍蒙上臉腮,正要發作間,涼風吹起的窗縫中,看到了一襲淺藍色的倩影撐著一把桐油傘緩緩而來。
冷冽緊抿的唇邊慢慢蕩開,如霜的臉容緩緩舒展。
他正了正身子,又拿起信件看起來。
寧依依在閃電的幫助下上了馬車,在靖王對麵靠近車門的地方坐下,坐下後挽起車簾,望向門外的景物。全程都沒有看過楚雲靖一眼。
楚雲靖雖是看密函,卻一直偷偷關注她,見這樣,亦垂下眼眸。
馬車向前走,涼涼的兩絲不時的飄落在臉上,冰涼冰涼的,就像她現在的心情。
她現在算什麼,失去自由的籠中鳥?為他賣力還要被囚禁。她剛才已經感受到毀滅的氣息,隻要自己想離開,他就會毫不猶豫的毀掉。真是魔鬼。難怪人人都說他狠厲無情,決絕果斷。那麼有一天他成功了,自己是不是就功成仁去?
馬車行至大街被前麵的牛車堵住了。
“爺,賭路了,屬下去前麵看看。”閃電跳下車去探路。
寧依依後背受傷,不能背靠車壁,就用肩膀靠著門壁,漫不經心的看著車外。
她四處飄移的目光,突然被兩個小孩的身影吸引。
兩個小孩一男一女,女的五六歲,紮著一對小羊角,男的七八歲,梳著丸子頭。兩人各拿著一串糖葫蘆邊走邊吃,帶著嬰兒肥的小臉鼓鼓的,小嘴巴一動一動的非常可愛。
走著走著,小女孩腳一跛,跌倒了,膝蓋和小手撐在地上,糖葫蘆滾出老遠。
小女孩撇著小嘴想哭,小男孩立刻把小女孩扶起來,用自己的衣袖笨拙的幫小女孩擦小手,一邊擦一邊哄著,又把自己的糖葫蘆塞進小女孩手裏,還蹲下幫小女孩挽了挽褲子。
小女孩不哭了,咧著嘴笑了笑,拿著糖葫蘆自己咬一顆,又讓小男孩咬一顆,兩人拉著小手走了。
多溫馨的場麵,多純潔的友誼!
看著兩個小孩遠去的背影,一些美好的記憶躍然腦海。
亦峰哥拉著她的小手在山間跨過一道道山溝凹壕,托著她屁股爬上最高的山峰,走累了背著她在林間穿行,摘下的第一個果子給她,抓的第一隻鳥兒給她,得到的每一樣東西首先想到的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