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處長帶人趕到皮思平的寓所,在臥室、書房翻騰了一個多小時,甚至沙發、床墊全部拆開,也沒有發現新的受賄證據。他打電話向李副書記報告,說已經在皮思平的辦公室搜查十多萬美元的受賄贓款,並在舉報人那裏取得了兩段視頻,但嫌犯皮思平顯然非常狡猾,可能將其他受賄贓款移存別處,因此寓所搜查一無所得。李副書記說,既然已經掌握賄款等實際證據,說明皮思平不是被冤枉的,可以通報西華州市委市政府,宣布對皮思平實施正式“雙規”。姚處長辦案素以“迅速瓦解嫌犯心理防線”見長,不顧鞍馬勞頓,連夜返回到太和市軍人接待站。他在審訊室裏,把搜集到的證據攤到了皮思平的麵前,要他立刻交代更多的犯罪事實。皮思平目瞪口呆,反複申辯自己是遭他人陷害。姚處長大為動怒,讓朱全、郭新剛打開頂上的幾盞射燈,命皮思平身體直立,將全部燈光聚集到他的臉上,由朱全、郭新剛輪班看守,不準皮思平有一刻閉眼的功夫。熾烈的燈光照射在皮思平的眼睛裏,他立刻頭暈目眩,臉上的汗水不住向下流淌。姚處長獰笑著說,這樣的手段已經很久沒有派上用場,今天終於再次發威。
張偉欣下了飛機剛到出口,就被範朝鬆帶著市紀委的幾名工作人員攔住。她覺得來者不善,問範朝鬆想幹什麼?範朝鬆客氣中帶著強硬說,請張總經理到市紀委走一趟,有公務要她協作配合。張偉欣雖然莫名其妙,但想到既是紀委機關鄭重其事找她,隻好打發了來接自己的司機,上了範朝鬆的汽車。她被帶到了一個偏僻的農場招待所,領進一間小會議室。張偉欣沒有來過這裏,質問範朝鬆:“不是說要到市紀委麼,這是什麼地方?”範朝鬆幹笑著說:“這裏是紀委的辦案場所,我們要在這裏對你問話,你必須老老實實接受審查。”張偉欣猛然意識到自己可能已經失去人身自由,心中一陣冰冷,發怒說:“你們沒有權利這樣對待我!”範朝鬆說:“你的靠山皮思平,現在已經被省紀委‘雙規’。有證據顯示,你曾經對他巨額行賄。我知道你們兩個人相好,但他已經無法自保,注定要被撤職查辦。現在,我要求你把如何與他勾搭成奸,又如何向他行賄牟利的事實,全部交代清楚。否則,你可是在劫難逃!”張偉欣羞憤的滿臉通紅,說:“簡直一派胡言,我與皮思平光明磊落,你竟敢如此肮髒地誣陷我們,天理不容!”範朝鬆說“我們已經在你送給皮思平的《亂世雙驕》影碟包裝盒子裏,發現了十二萬美元的巨款。皮思平已經向省紀委承認這是你送給他的賄賂。如果你能主動配合,揭發皮思平以蘭湖基地項目為由像你索賄,大肆斂財,我們會向你‘給出路’,錄完口供就很快放你出去;如果你執迷不悟,與皮思平相互包庇,不肯與我們合作,那隻好對你‘斷後路’,不知要關押你多少天,並且最終會移送給檢察院,像你哥哥張偉軍那樣以賄賂罪被判上好幾年!”張偉欣憤怒地說:“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不要妄想從我這裏得到你們想要的任何東西!”範朝鬆冷笑了一聲,說:“今天先饒過你。你關在這裏好好想想,如果明天再敢對我嘴硬,對你就不再客氣了!”
範朝鬆從下午開始,一直忙碌到現在沒有休息。計劃的情況比預期要好,這讓他很是興奮。他並不覺得疲憊,想早點趕到馬盧清家裏彙報戰果。從招待所出來,他剛要去發動汽車,突然從黑暗裏閃了一個人影衝到他的麵前。他嚇得差點叫出聲來,立刻認出這位脖子上帶著疤痕的人,是張偉軍、張偉欣經常喊叫的江叔,便瞪著恐懼的眼睛大氣不出。江叔一把拽住他的肩膀,目光陰森地說:“範書記,我不知道偉欣丫頭犯了什麼事,她從來不讓我與公家相爭。但是我現在警告你,如果她在你那裏掉了一根頭發,你在省城讀書的範少爺就會少去一個腳趾!”
深夜,小薇被花少嶸開車送回七度公司員工宿舍樓。她下了車,等花少嶸把開車遠去,才邁著歡快的腳步往宿舍走去。她沒有注意到,有一輛警車是在什麼時候停在宿舍樓的下麵。小薇剛到樓梯口,王正帶著一個警察就撲到了她的跟前,她毫無反應地就被塞進了警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