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醉酒的上午(1 / 1)

靜謐一夜的秋水鎮在孩子們的歡呼中到來。霧漸漸散去,還原小鎮本來的麵貌,後山上交錯掩映的林木遠看成一幅天然的水墨圖。莫叔慢慢的從房子裏出來,手裏拿著雞毛撣站在院子裏向二樓看,流年的窗戶還是緊閉著。然後走到中院打開大大小小不同的門窗,外麵路過的孩子聽到院裏的響動不時喊著:“莫叔,早啊。”

“早。”莫叔難掩嘴角的笑容。推開大門站在古老青磚門樓下麵,叮囑一溜煙跑過的孩子誰個不準欺負誰了,誰個必須吃早飯了,誰個又上課得認真了。孩子們應著,呼朋喚友的遠去。莫叔站了一會兒走回院子開始準備早餐,抱怨幾句:“就散是一個人也得做早餐您。”又瞟向二樓:“臭小子,喝那麼多,還勸起哦不要喝呢,沒說服力。”當然這一天的早上莫叔要多準備一眼東西,那就是流年的醒酒湯。

快到中午太陽撒了近半個院子,流年迷迷糊糊的醒來。莫叔正在開窗戶,端過床頭的醒酒湯:“莫叔,早。”

拿過書本打了一下流年,莫叔怪道:“早什麼早,都要中午了。你要是再不醒我就打算鳴鑼喊了。你說說你,怎麼和你爸一樣沾酒就醉啊,工作時間也不短了吧,酒量也不見長。”

“可能是遺傳吧。”揉揉被打的額頭,轉移到發疼的太陽穴,忽然想起尋南酒肆:“莫叔,林他們?”

“就林那小子,千杯不醉,自個兒走回去的,不過有顏顏陪著。你哪,可要好好謝謝沐森,為了把你弄回來可費了不少勁。幸好你喝醉了也不鬧,省了不少的事。”

“是。”

尋南,尋難。尋的不是去南方叫南方的女子,而是那一份難得可貴的真情。流年依稀記得尋南酒肆的對話從這才算開始,然後就是天南地北的閑扯。林那晚好像有很多話要說,講的都是關於他和朝顏的過去,流年笑稱青梅竹馬啊。林忙不迭的點頭。

醉前流年問林怎麼不娶朝顏?林隻是傻笑,好久後眼含柔情說不是時候,想讓她心無顧忌的嫁給我,開開心心的做我的新娘。不過快了吧。然後又說了那一天的設想的好多場景,漫天的花海,紅豔的地毯,大擺三天的酒宴。

這些是流年不敢想象的,沒有原因。隻是席間看到惜顏依然呆呆的眼神,不時的心疼。

莫叔拿著碗下樓,瞅瞅窗外撲哧飛過的白鴿,對流年說:“時間不早了,下樓吃飯吧。”

“好。”

走到樓底莫叔又向二樓喊:“別忘了,你下午還有課呢。答應了人家可不能說話不算數啊。”

樓上傳來模糊的應答:“知道了。”

自沐家堡開始,惜顏攬過向流年盡地主之誼的眾任,帶著流年逛大大小小的地方。逛到鎮上小學邊的畫舫下起了雨,學校校長躲雨遇見流年,一來二去就達成了到學校講課的協議。

一夜過後一切恢複,昨夜的種種已遠去,惜顏還是那個愛笑的惜顏,仿佛昨晚沉默不安的人從來就不曾存在過。

鈴鈴鈴的響聲自遠而近,惜顏學著阿洛把自行車騎的飛快。莫叔聽見從房裏跑出來:“顏顏,你小心點,別摔著。”

“不會的,莫叔。”人剛到就跳下車,跑到院子裏把手伸到缸裏逗金魚,又跳到莫叔懷裏撒嬌:“莫叔,莫叔,好想你哦。”

莫叔無奈嗔道:“沒個姑娘家的樣。”拉下惜顏的雙手,以防新衣服再次遭到毒手:“吃中飯沒?沒吃就吃點吧。”

“好啊。”

流年正要下樓,聽到惜顏的聲音,被傳染般不自覺的笑。廚房裏莫叔和惜顏拉的正歡:“又來找流年?”

“莫叔,怎麼叫又?我是有事。”

“什麼事?”

“去學校啊,人家想聽流年講課嘛。”

“記住,不許胡鬧。”

“知道。”

下了樓,太陽正好,風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