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作何?”蕭何這一下可是急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舒兒居然會給自己跪下。驚慌之下手忙腳亂地扶起舒兒說道:“弟妹,你這是何苦呢?你且在此處安心住下,我必定竭盡所能去尋找韓老弟的下落,你放心。隻要一有他的消息,我就馬上告知於你。”
舒兒抬起頭來,隻見兩行清淚此時已順頰而下。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板上。
“大人,舒兒留在此處並非是貪圖享樂,而是實在不忍心孩子再跟著舒兒受苦。還請大人盡快尋回我家夫君,舒兒感激不盡。”
蕭何聞言也黯自傷神。起初他在聽說韓信離去的時候心裏的震驚並不比舒兒差,甚至還更有甚之。他甚至以為韓信此次回來隻不過就是為了跟劉邦打一個賭,可隨即又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舒兒跟韓舒還在關中。
“弟妹,你先別著急。對了,雖然我不知道那位姑娘的來曆,但有一個人想來一定知道。”蕭何安慰了一會兒舒兒,突然想起韓信之前在漢中時的心腹柱子。當下也打定主意,一會兒就去軍營之中找到柱子問個明白。
“那就有勞大人了。”舒兒聽見蕭何如此說,也寬心不少。雖然還當是蕭何在安撫自己,但心中終究是要好過一些,比之之前的無跡可尋要好上太多。
“你且好好休息,我一會兒讓夥房送過餐食過來,你就算傷心吃不下,孩子總是要吃的。”蕭何見舒兒終於緩和過來,也稍稍有些放心。去夥房安排了一下之後,就徑直出了鹹陽城,去到牛鐵柱司軍的中軍大營之中。
此時因為即將出征,漢軍各路兵馬都在積極戰備。糧草、軍械、兵員、謀劃,這些東西都需要作為一軍主將的柱子親自過目。
所以當蕭何來到中軍營的時候,雖然已經是傍晚,可柱子還是孜孜不倦地翻閱著下屬呈上來的文書草案。還拿過一張繪製在牛皮上的關中地圖細細分析,標注筆記。
“柱子,在忙?”蕭何低頭鑽進營房,見柱子正聚精會神地趴在桌案前寫寫畫畫,好奇之下走到柱子身邊看清楚了桌案上的東西後,才出言提醒。
柱子突聽身旁有人說話,猛然驚覺,著實驚慌了一陣。等到看清楚是蕭何之後才笑著點頭道:“是啊,這不是要出征了嘛,事情挺多的。蕭相國這麼晚了還來我軍中可是有要事?”
蕭何“嗯”了一聲,走到下首的桌案後麵跪坐下來後才緩緩說道:“柱子,我記得你當初是在韓信的手下做事是吧?”
柱子見蕭何提起了韓信,當下也就停下了手頭的工作,正色道:“是,我有幸在將軍身邊伺候了半年。而且將軍視我如兄弟,常常教我兵法戰策。可以說沒有將軍,就沒有今天的我。”
蕭何聞言點了點頭,讚許地看了柱子一眼。他此時不得不重新打量起柱子來。
要知道這時候的人道德觀念並不深厚,最常做的事情便是恩將仇報。而像柱子這樣將別人的好處牢記在心的人確實是不多。
所以在聽到柱子對韓信心懷感激之後,不管他是不是發自真心,都對柱子高看了一眼。
“對了,我此次前來就是問你關於阿瑤的事情。”
柱子沉吟了一會兒,說道:“大人,阿瑤的事情太多了。不知您是想問哪件?”
蕭何笑道:“她的來曆,與韓信的關係。以及她去了哪裏。”
柱子聞言,撓了撓頭,笑道:“阿瑤妹子是漢中本地人,因為父親去南鄭城送糧,遇上風雪失蹤。她與母親便千裏迢迢來到南鄭尋父,可母親受不了嚴寒也死在了南鄭城外的樹林中。後來被碰巧發現她的將軍給救了回來。”
“那她與韓信到底是什麼關係?”蕭何是知道阿瑤是個孤女這件事的,所以對柱子的這些話並沒有太在意,他反而更注意阿瑤跟韓信的關係究竟如何。
柱子道:“將軍曾認阿瑤妹子為義妹,不過阿瑤妹子欽佩將軍的氣概跟才華,暗地裏有些傾心。隻是將軍的心裏一直還想著嫂子,所以不肯接納阿瑤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