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王,若是無事,韓信這就走了。”韓信輕輕拿掉劉邦抓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笑眯眯地說道。他其實也很心虛,畢竟帶著大規模的軍隊衝擊王宮這可是死罪,劉邦要真的狠下心來要治自己的罪的話,那自己可是連冤都沒臉喊。
劉邦神態淡定地點了點頭道:“恩,你去吧。”
韓信告別劉邦後飛也似的帶著盧綰手下五百親衛奪路而逃,隻留下了一頭霧水的諸多大臣跟已經被冷汗浸透王袍的劉邦。
眼見著韓信不見了蹤影,劉邦才偷偷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剛才他可是嚇壞了。尤其是剛到韓信麵前的時候,他隻感覺渾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無不在滲出汗水,當然,也有可能是熱的,要說這漢中的天氣也是夠熱的,此時也不過才四月初,卻已經趕得上北方的七八月了。
卻說逃出城外的韓信不滿地看了看盧綰,見盧綰正縮著脖子不敢正視自己。又想起剛才發生的一切,不禁怒從心頭起,指著盧綰的鼻子罵道:“你個王八蛋,你差點害死老子。”
盧綰委屈道:“我哪知道將軍您說的是什麼事啊,您當時那麼鬼祟,不,是神秘,那麼神秘地跟我說要去辦件事,我當然就往不好的方向想了。”
韓信微一怔神,隨即沉默不語。這倒是他的疏忽,他隻想著不能告訴盧綰實情,卻忘記了盧綰會不會因此而誤會自己的意思。而今天所發生的一切說到底還是自己的失誤,不過他感到最可氣也是最好笑的一點莫過於盧綰竟然真的甩開膀子就打算跟著自己造反。
想到這,韓信不禁好奇道:“盧綰我問你,你覺得漢王怎麼樣?”
“將軍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盧綰兩個眼珠不住地在眼眶裏打著轉,他又開始疑心韓信是不是在試探自己對劉邦的忠誠度。
要說韓信這個問題問得那是相當有水平,他並不直接問盧綰是不是忠於劉邦,而是問盧綰對劉邦的印象。當然了,這個問題要是知根知底的人問你,你很好回答,可關鍵就在於盧綰摸不清楚韓信的根底,他到現在都搞不清韓信對劉邦究竟有多忠誠。因為他也曾見識過韓信對劉邦的不客氣與客氣兩麵,以至於他覺得自己此刻碰上了最大的難題。
其實這也是盧綰聰明反被聰明誤,韓信隻不過就是想看看盧綰是否是忠於劉邦,而盧綰卻想出了這麼多道道來。你要說他傻,韓信都得罵你,傻子能把一件事弄得這麼複雜?
過了好半晌,盧綰才試探性地說道:“漢王愛民如子,待人赤誠,是位明君?”你瞧這口氣,他還是在試探韓信的意思呢。
韓信見盧綰如此小心,隻得苦笑著搖了搖頭,他如今也不知道該如何說了,要說盧綰這人,聰明狡猾是夠了,可也是死心眼兒。他認準了的事就一定不會主動去改變,用句俗話來說,這叫不撞南牆不回頭。
出了南鄭城後,韓信領著軍隊一路往北,途經大小鄉鎮十幾個。白日裏就行軍,夜裏就露宿野外。好在這些士兵都是苦命人出身,雖然入伍時間不長,可也能適應這種餐風飲露的生活。
這裏不得不提一句,那就是韓信一路上來與盧綰連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往往是到了吃飯的時間盧綰將士兵做好的飯食送到韓信身旁便偷偷摸摸地離開,而韓信起初也不在意,他整日忙著勘察路過之處的地形地貌跟風土人情,幾乎是忙得看到飯了就吃一口,沒看到就餓著。
接連好幾天都是這樣之後韓信也覺得不對勁了,這盧綰老是躲著自己幹嘛。
這一天韓信終於抓住了正準備偷偷離開的盧綰,他揪著盧綰的領子不放問道:“你老是鬼鬼祟祟的做什麼?”
卻見盧綰突然咧嘴笑道:“將軍,漢王他不是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