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曠聽到張烈這番話,先是撇了撇嘴,麵露不屑。但聽到“父親”二字時,一向刻吝的臉上竟也出現了緬懷、崇敬之色。
“嘿嘿!”大長老聽到這話,卻是重重的將茶杯放在桌子上,冷笑道:“不錯,你是辜負了你那老爹,將張家帶成了一幫軟腳蝦!”
“張家近些年頹了,那是這一輩的張家子弟天賦差,不爭氣,那是我張家的命,怪不得你。你這幾年在幾大家族的夾縫中如履薄冰,讓張家還是現在這個樣子,還是五大家族之一,說實話,我很欣慰,我相信你那老爹要是還活著,他也會很欣慰。”
這時的張烈已經是眼神閃動,六十來歲一家家主的他,臉上竟露出孩童一般的委屈而感動表情,良久才恢複過來。他沒想到,從來不理家族事的叔叔,竟然什麼都明白。
“但是小烈,上次小曠和那兩個愣頭青還有許偉,要把小曼送給舒瑞峰那個混帳小子當老婆,說是可以保我張家十幾年。我沒想到,你居然默聲同意了!”張昊闐嘿然道。
兩個愣頭青當然指的是另外兩個長老,這兩人此時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不知在想什麼。
久不做聲的張騰翔此時也是雙手捏緊,這也是他的困惑,一向剛烈的父親,在幾日前竟然同意了張曠提出的與舒家聯親這一提議。
張烈麵露愧色,半晌說不出話,最終隻得歎了口氣。他何嚐想如此,小曼是他最疼愛的孫輩,不隻是因為她的天賦,更是疼愛她因她單純善良的天性。但張家近些年青黃不接,自他以下,張家六階高手隻有寥寥數人,六階高級更是隻有老邁的張昊闐一人。
張烈知道自己老了,他開始害怕,害怕蠢蠢欲動的其他家族,他不怕死,他怕的是張家被其他家族瓜分殆盡。
尤其近些年舒家突然間實力的增長,更是如同一塊巨石壓在他的心房之上。
張家,不能毀在他的手上。所以前幾日麵對張曠和兩個長老以及張許偉與舒家聯親的提議,他猶豫,繼而默認。
畢竟,以一個已經失去未來的孫女,換取一個強大的靠山,他隻能強迫自己妥協。
張昊闐見著張烈一直不說話,隨即目光掃向那兩個一直不敢說的長老和張許偉,最終落在張曠身上,嗬聲冷笑道:“這一次,別人更是明目張膽地欺負到我們張家頭上來了,你們還要腆著臉把秋東和小曼送上門。你們,還配做張家人嗎!”
這話已經是說的重了,張曠、張許偉、以及那兩個一直沒機會說話的長老,皆是麵色突變,但又不敢頂撞這位張家輩分最高的長輩,隻是臉上神情陰晴變換,不敢說話。
“你們,還記得40年前嗎?”張昊闐語氣突然平緩下來,繼續說道,“當年小烈和小曠你們兩兄弟在城東被李家那個小子仗著人多揍了,你們老爹,張家是前任家主怎麼做的?”
“他一個人帶著你們兩,從李家大門口打到李家主廳,當著李家家主的麵,活生生打折了那家夥的腿,李家那個家主,屁都不敢放一個!”
張烈和張曠這時對望一眼,眼神閃動,連張曠那陰鷙的眸子裏都浮現出一絲激動,兩人眼前仿佛又浮現出當年那個高大的身影。那個當年的屬摩城第一高手,七階高級大魔導師,張不溫。
“可是現在,張家的女娃娃被人調戲,忍無可忍還了手,還要我們去給別人謝罪,這是什麼道理?!”
“張家,何時成了舒家的狗?!”
這句話,顯然是罵的張曠幾人。
張曠這時抬起頭,一雙倒鉤眼含著惱怒,壓抑著怒氣道:“大長老!我是曾不滿張烈做家主,但我跟您一樣也姓張,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張家!”
“如今舒家勢大,識時務者為俊傑,我們有何不對?”
“舒家小少爺一表人才,實力強勁,同意與那廢材妮子聯親,是她的福氣!”
“一個廢材妮子,換舒家一個實力強勁的盟友,有何不妥?”
“今日之禍,也完全是那廢材妮子所惹。聯親之事本已經定了大半,那妮子就快要是那舒瑞峰的老婆,他想提前把她請回家那又怎樣?”
“那廢材不從也就算了,還指揮那廢物魔獸傷了舒家小少爺。我看,是這個小妮子想害死我們張家!”
“嘿,這您都看不出來,我看,您是老糊塗了吧?”張曠已是口不擇言。
眾人聽到此言都是一驚,連因為張曠一口一口“廢材”氣急剛想出口駁斥的張騰翔都是一頓。
張曠這話,已是直接冒犯了長輩。在張家,這是大忌。
“盟友?哈哈。”那邊張昊闐老邁的聲音響起,沒有絲毫惱怒,仿佛沒聽到張曠的冒犯之語,“難道一個聯親,就能保證舒家把我們當自己人了?小烈,你當了幾十年的家主,我不信你也這麼天真。”
張烈威嚴的臉龐露出絲絲苦澀,他何嚐不知,但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子輩中他本來最看好的長子張騰翔,在長兒媳死後也是鄂爾頹然,幾乎荒廢了修煉。雖說獸師一定會達到自己魂獸原有的位階,但誰知道張騰翔到達七階的時間是多久。十年?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