擰了擰眉頭,略含著懷疑和提醒性的口吻又道:“另外,你最好給黃鳴打個招呼,最近我總感覺他在憋著什麼鬼點子似的。”
“那好那好,這事就讓耿書記多多費心!至於黃鎮長那邊,不必說了。”騰致遠口頭顯得很激動,但內心異常平靜道。
他知道自己的這個砝碼一旦拋出,耿建軍必然乖乖就範!所以,內心沒有激起任何漣漪。
掛斷電話,騰致遠沒耽擱一秒鍾,立即撥通黃鳴,在電話中又把同樣的事托付給了他。
傍晚時分,耿建軍依約準時來到泰中縣金玉滿堂國際大酒店,縣民政局局長、鄒家豐的舅舅蕭克成親自迎了出來。
席間,眾人推杯進盞,紛紛向耿建軍敬酒,這些人都是蕭克成在縣民政局的親信,是一個圈子的人,熱鬧而又放心!這種場合,不能隨便帶外人進來。特別是蕭克成和耿建軍,兩人是老相識了,溝通交流、研判形勢後,全心搞起酒來,一個比一個猛,誰也不服誰,到最後,兩人酒勁上湧,頭腦飄飄,飄向隔壁縣城的洗浴城。
在那裏,兩人在飄飄欲仙中完成了暗中交易:耿建軍答應力推鄒家豐接班鎮黨政辦主任之職,代價是蕭克成利用職務之便,盡可能多地在民政救災物資和錢款方麵向嶺南鎮予以傾斜、重點照顧。另外,又送出去這家娛樂會所的兩張金卡。
這個代價,重!但對蕭克成來說,值!
就在蕭克成和耿建軍兩人“瘋狂玩耍”之時,用過晚飯後的田永勝來到李中宸的宿舍,兩人下棋至關鍵時刻便不由自主停了下來。
李中宸又給田永勝點上煙,開始說起正事、研判形勢,“老師,你聽說鎮黨政辦要換主任的事了麼?”
“這事已證實,是真的!”田永勝深吸一口,長噓吐出,透過漸漸散去的煙霧看到李中宸那張清秀的臉龐。
“我有沒有機會?”李中宸挪挪身體,單刀直入!
田永勝又是深吸一口,慢慢吐出,拿起一顆棋子在空中頓了頓,猛然摁了下去,臉色嚴肅地抬頭看了看李中宸,“將軍!”
李中宸低頭看棋盤局勢,自己已然被田永勝將了軍。而他卻沒有立刻展開營救,而是把被殺的棋子拿在手中細細把玩,鎖著眉頭慢道:“您的意思是有人要將我的軍?”
“接著說!”田永勝深邃地看了一眼李中宸,隨即深吸一口,來了個“大回籠”,直達心肺,然後又十分舒爽地把剩餘煙霧從胸腔中緩緩噓出。
“我目前的情況是不是有機會,但不大?就像這下棋,我已被你將軍,要想掙紮維持一下局麵,機會還是有的,但要取得勝算,難度很大,是這個意思麼?”
“嗯,你能通過‘將軍’二字推出目前你所麵臨的複雜形勢,很好!不過你是怎麼得到這個結論的?”田永勝臉色波瀾不驚,但心中早已興奮不已,他為李中宸有這麼高的悟性而感到欣慰。
“如果說有人要將我的軍,此人定是耿建軍,前些日子因建設留守兒童活動場所的事算是徹底把他得罪,所以在這件事上他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竭盡全力阻止。這就是我麵臨的‘被將軍’的整體形勢。”李中宸沉聲道。
抽了口香煙,又道:“這個形勢對我來說極其不利,但從另一方麵來看,正是因為徹底得罪耿建軍,才徹底投入到黃鎮長的陣營。據此來看,機會便隱藏在黃鎮長身上,如果他要是下大力舉薦我的話,此事尚有可能,但以黃鎮長的實力來看,可能性不大。所以,綜合來看,可以概括為:機會有,但不大!”
“嗯,分析得很到位!不過此事你不宜操作,防止適得其反。目前,我建議你還是以靜製動,據我了解,宮思傑和鄒家豐已在暗中較勁多時,我們就先靜觀其變,看看他們二人是如何鷸蚌相爭的?”田永勝說完,抽身站起來到窗前,看到遠處閃著的迷茫的燈光,不時,一個絕妙的主意襲上心頭。
在這件事上,田永勝有話沒說,他聽說宮思傑和鄒家豐都有關係,如果此時再讓李中宸卷入爭鬥,到時萬一兩人聯起手對付李中宸可就不睿智了。所以,他選擇以退為進!
“那好,這次他們倆鷸蚌相爭,我就權當作為觀眾看一場現實版的官場博弈吧。”李中宸隨即站起,跟在田永勝身後說道。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聽從田永勝的這麼一個建議,竟然巧妙躲開了一場又一場的惡鬥!這些惡鬥,直看得他觸目驚心、泠汗直冒、後背透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