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洗完臉,頓覺得涼爽了許多。表姐把切好的西瓜,各類水果,月餅放在桌子上。王清坐下來,拿起一牙兒西瓜問玉葉:“咋不見表姐夫回來?”玉葉說“這時他很忙,聽說張學良的奉軍已打到張家口,國民軍退走,很快就要進攻山西,兵工廠在日夜趕製軍火。看來你姐夫明天才能回家過節。”
王清聽後,點了點頭,凝視著表姐那張多情的粉麵,欲言又止。玉葉嫵媚地一笑說:“你雜這樣地看我,想啥心思哩?”王清臉紅道:“表姐,真沒想到,你不僅長的好看,還是個滿腹錦繡的女才子哩。”
姐弟倆正說笑間,外屋門一開,進來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手裏提著滿滿一籃子東西說:“太太,菜肉都買回來了。”玉葉點頭說:“春梅,你就去張羅吧,多做些好菜,待會兒我也去幫你。”春梅“哦”了一聲,望著王清問:“這位是……是您的表弟吧?”玉葉道:“是啊,他就是我常和你說的表弟王清。”春梅點頭一笑說:“您們談吧,我去張羅飯菜。”說完,提著籃子走了。王清望著春梅的背影道:“表姐,她是誰呀?”玉葉道:“你姐夫經常不在家,是她和我做伴,每天買菜做飯,算是我的個‘丫環’吧。”說完羞澀地笑了笑。
中午,春梅製作了七八個炒菜,還準備 了一壺熱酒,玉葉把春梅也叫來,三人共桌,吃得熱鬧。席間,玉葉說:“表弟,我下午領你出去,咱姐弟倆好好說說話,散散心。”王清問:“去哪裏呀?”玉葉神秘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過晌午,玉葉對著鏡子精心修飾化妝一番,穿上王清買的那件粉紅色旗袍,脖項上掛一串珍珠項鏈,戴一頂白紗涼帽,玉葉過書房一看,見王清還睡著未醒,輕輕呼喚王清說:“清子兄弟,咱們走吧。”王清挺身坐起,望著表姐那亭亭玉立,花容月貌的身姿,心中不由地讚道“啊,表姐真是太美了,簡直是觀世音菩薩下凡了。”
“走吧,還想啥哩?”玉葉再次催他,說著嫣然一笑,先自出門去了。
王清和玉葉來到雙塔寺院前。見寺院偌大的門樓,因年久失修,已破敗不堪,兩扇大門變成一片煙灰色,很難找到當年油漆的痕跡。門兩側的院牆塌了幾處豁口,隻有牆裏的桃樹,柳樹依然鬱鬱蔥蔥長得十分茂盛。進了大門,院內遊人無幾,雜草從生。幾座古老陳舊的大殿,毫無生氣地坐落在大院中央,正殿前的牌樓楣頭上,一塊碩大的匾上書著三個大字“永祚寺”,雖然年久油漆脫落,但仍能看出它當年的風采。然而眼前的整座寺院在遊人眼裏顯得是那樣衰敗荒涼,隻有大殿後那兩座挺拔巍峨的青磚塔依舊屹立在那裏。
這座寺院始建於明萬曆年間,寺名“永祚寺”因修建了文宣雙塔,後世人習慣地叫它雙塔寺,久而久之雙塔寺成了寺院的代名詞,而它的正名“永祚寺”隨著時間的推移倒被人們遺忘了。其塔高十三屋,有五十多米,呈平麵八角形,屋簷上砌有琉璃瓦牆,日光一照,放出絢麗燦爛的光彩。
王清同玉葉在大殿裏觀看了一陣後,見高大牆壁上畫著楚漢相爭的壁畫。項王身跨烏騅馬,手使方天化戟力戰群雄。劉邦,韓信,張良騎著馬站在高高的土崗上觀戰。畫名為《十麵埋伏》。王清看了一陣後,心不在焉地問玉葉道:“表姐,你看這壁畫有何感想啊?”梁玉葉一手摸著下巴,一手放在胸前,若有所思地說:“是啊,項羽英雄一世,可惜垓下一戰,全軍覆沒,失敗得太慘了。故南宋詞人李清照評他說‘生當做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留下這段千古絕唱啊。”
王清聽完表姐的感歎後,鼻子裏竟發出一陣低低的冷笑聲說:“他不肯過江東,也隻落了個烏江自刎,永遠不能東山再起。”說完,沉思一陣後,在香爐內找到半截燒化的木棍,在壁畫上寫道:“興楚伐秦空留名,金戈鐵馬枉稱雄。他日若統三軍旅,定斬沛公抗世橫”,下麵寫“觀壁畫有感,王清題。”
王清寫畢,扔下木棍,拍了拍手笑著說:“表姐,我的看法如何?”玉葉望著王清瀟灑剛勁的字跡,再看王清那不屑一顧的神態,猛然抓住王清的手說:“王清啊,王宇文,你好大的口氣呀,敢輕楚霸,斬劉邦,怕是將來閻長官也要頭疼了。”說完姐弟倆放聲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