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不是第一次吻柔娜了,早在那個柔娜為了像劉一浪故意讓我碰見那樣讓劉一浪碰見,喝了加在酒裏的能讓人**焚身的什麼藥的夜晚,我就吻過她了。不過那次是她主動在先,並且我們吻得特別瘋狂,我們都把舌頭伸進了對方的嘴裏,在對方嘴裏探尋糾纏。
而這次,我卻沒動,柔娜也沒動。隻是一個曾經主動過,另一個忽然不再拒絕。
四片緊閉的嘴唇緊緊的貼在一起,感覺甜蜜和幸福,卻誰也沒勇氣再主動些,打開自己讓對方進入更甜美的天地。
我們一動不動,聽著彼此因緊張而“砰砰”有聲的心跳。
時間,一秒秒向前。我聽見時間流逝的聲音,跟心跳一樣,也是那麼緊張,那麼“砰砰”有聲。
諾大的房間,門窗緊閉,就我們孤男寡女兩個人,再不用像那次一樣擔心被雪兒撞見,也更不會有可能被劉一浪突然闖入破壞,然而,我卻最終放開了緊攬柔娜入懷的雙手,也輕輕的把嘴唇從柔娜的嘴唇上移開。
我不移開還能有什麼辦法,既然彼此都不再有勇氣,難道我們還要這樣一動不動的貼在一起,貼成神話,在千年後共人們瞻仰展覽?
我不要那千年後的虛榮,我隻要今生的幸福。越是和她的嘴唇緊貼,我越是感到煎熬。
有欲望激烈膨脹,卻永遠不敢抵達。
更哪堪,我忽然就想到了憶蘭,憶蘭才該是我最終的港灣,我那正折磨我的欲望如果在柔娜這裏找到了歸宿,我將因最終背叛了曾經給憶蘭的海誓山盟,而愧疚一輩子,一輩子都對憶蘭有所虧欠。
憶蘭曾經對我那麼好,就是她後來對我的冷漠也隻是假象,她內心裏一直都沒改變過對我的癡情。
我已經虧欠她太多了,我如果再虧欠她,恐怕永生永世都還不清。
憶蘭還躺在醫院裏,雖然我確信她早已度過了生命危險,但她一定還忍受著那些因絕望和怨恨帶給她的傷痛的折磨。身體的傷痛能因時間的推移漸漸痊愈,可她內心的傷痛呢?
我怎麼可以忍心讓她一個人躺在四壁泛白,空無一物的病房裏,受傷的心更加孤獨傷痛?
我看到柔娜輕輕的睜開微閉的眼睛,望了望我,不好意思的別過臉去,更加嬌羞迷人。
我這時才注意到,她曾經閉上眼睛等待和享受過。
心裏又有什麼開始湧動激蕩,略有遺憾和不舍。
然而,我還是努力忍了忍自己。
我說:“胡總走了。”
很輕的聲音,有些顫抖。
“嗯,胡總走了。”
柔娜重複我的話,聲音如我一樣輕柔,顫抖。
然後,再沒了聲音。
心跳卻更加劇烈,有北風從窗縫吹進來,拂過我們的臉,我們卻絲毫沒感到涼意。
我看得出,她在渴望我靠近。我不忍拂她的意,可憶蘭更讓我不忍。然而,盡管那麼分明的知道,眼下到底孰輕孰重,可我還是優柔寡斷,不知道該如何離開。
柔娜終於輕歎了一聲,轉身和我擦肩而過,去廚房了。
對不起,柔娜,我知道你內心有多孤獨,有多淒苦,有多麼渴望得到一個男人的關愛。可我……
我衝柔娜的背影柔聲叫道:“柔娜,我有事先出去了,你不要弄我的早飯。”
柔娜站住,身子微顫了下,卻沒回頭,也沒說話。
我轉身向外麵走去。
“你什麼時候回來?”
柔娜在身後問,明明是不舍我是關心我,聲音卻故意冷漠得不帶任何感情。
我知道,是我剛才讓她如我一樣敏感的內心,又一次失望受傷了。
我依舊沒有回頭,我知道她也沒回頭,我道:“我也說不定。”
然後,不再說話,輕輕開門出去。
我在門外,北風從未掩的玻璃窗吹進樓道,有些冷,我打了個激淩,忽然就記起昨夜那個神秘女人的電話來,她在電話裏說,柔娜一個人不容易,我要多愛撫她。
我本來要隨手把門從背後關上,卻終於還是忍不住轉身衝屋裏心痛的說:“柔娜,雪兒的事不要想得太多,那個抱走雪兒的女人也許真的不壞,她的聲音聽上去那麼輕柔,就像鄰家的姐姐……”
也許是我把那個神秘女人說得太好,也許是她又惦記起雪兒來,她不再聽我說下去,自顧自快步進了廚房。
我也輕歎了聲,輕輕關上門,匆匆走進電梯下了樓。
我剛要走出芳卉園大門,卻發現大門外的馬路邊停著胡總的車,胡總竟然到現在還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