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恨的離開了池豔家,我在這個城市飄蕩了一整天。我多麼希望能碰到劉若萍還有那個張放,他們真是一對有趣的人,也許在他們身邊我可以消除一切痛苦。上次劉若萍請了我吃飯,這次我該請她和張放了。哪怕花去我身上所有的錢,哪怕換來的隻是他們給我的短暫快樂,我也心甘情願。可是我找遍了整個城市也沒找到他們,我甚至還去了第一次見到劉若萍的玉屏公園。從日出到日落再到萬家燈火。
我從玉屏公園出來的時候,我聽到了我的電話發出的鈴聲。我一下子就要流淚了,我想一定是柔娜打來的,在這痛苦悲傷的時候,我更渴望能聽到柔娜的聲音。但是我拿出手機一看,那號碼卻是池豔的,我沒有接,我狠狠的把電話掛掉了。池豔不甘心,還在那邊反複的打,她不知道我現在有多麼恨她,我幹脆把電話關了機。
我像沒有歸宿的孤魂野鬼,走到街上空空蕩蕩沒有行人還在走下去。我不知道後來為什麼我會忽然想回家,回到池豔那個並不是我的家的家,難道我是孤獨得太久對孤獨終於充滿了恐懼?
我是硬著頭皮回去的,從昨晚池豔對我發怒我對池豔發怒時,我就感受到自己不過是寄人籬下的可憐蟲了。
我一直以為池豔早睡著了,我可以在她不知不覺中回到我睡的那間臥室。但是當我把門打開時,我吃了一驚。池豔正坐在桌旁望著我,黑亮的雙眸裏全是驚喜,仿佛經曆過漫長等待終於可以了卻心願。
更讓我吃驚的是,明明沒有停電,屋裏卻燭影搖紅,難道昨晚我們的不快池豔全忘記了,難道她要來一次浪漫的燭光晚餐?
池豔對我笑道:“尋歡,生日快樂!”
我這才注意到桌上擺著個生日蛋糕,上麵插著二十六根未曾點過的蠟燭。流年似水,真的太快了,今天我竟然滿二十六歲了。而我自己卻給忘了。
原來池豔不停的給我打電話就是要為我過生日,原來她等到現在還沒睡就是要給我一聲祝福。可是我發現這聲祝福太晚了,現在已是淩晨的二點多,早已不是昨天,早已不是我的生日了。
但是池豔還是微笑著為我點燃蠟燭,為我唱生日歌。等我許完願吹滅蠟燭,她又急急的用刀子替我切蛋糕,並且把一塊蛋糕叉在叉子上向我伸了過來。那麼快樂仿佛昨晚的事根本沒發生,仿佛過生日的是她而不是我。
我不知道池豔是要把叉子上的那塊蛋糕,送進我嘴裏還是要抹在我臉上。從前無論是我的生日還是她的生日都是這樣過的,我們除了真誠還有調皮的玩笑,不同的是那時我媽媽和她媽媽都笑盈盈的在我們身邊。
我有些難過,一半是因了從前一半是因了現在。我沒理會池豔遞過來的蛋糕,我站起來轉身向我的臥室走去。
池豔高高興興的笑臉僵持了,伸向我的手落了個空卻沒有收回去,叉子上的蛋糕高高的懸起。那表情是傷心,痛苦,尷尬,羞辱……什麼都有,最後她終於情不自禁的哭出了淚水,但她任憑淚水流著,沒有去擦。
池豔哪裏明白無論她怎麼討好我,她也彌補不了昨晚的過失她也挽回不了我了。她越是看低寡婦我就越是要靠近柔娜,我就越是要像為媽媽爭回榮譽一樣為柔娜爭回榮譽。
我不會對池豔說剛才閉上眼睛對著生日蠟燭我許了怎樣一個願,我不會對她說我已經不會再顧忌她,我已經決定不擇手段從她手裏奪走南娛公司的那筆業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