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沉默了片刻,那一身白的男人隻是悠然在塔樓頂上散步著,那微妙的氣氛,正烘托著接下來的針鋒相對。
“你讓西斯泰索給我送來一封文情並茂的求救信,我想了想,決定還是暫不要告訴席德大公這件事,不過不出兩天,即使再怎麼隱滿,大公遲早還是會發現。”
底格裏斯冷哼道:“我應該向你道謝嗎?免了,把你叫來這的原因不是為了跟你玩無意義的文字遊戲,開門見山吧!”
“願聞其詳”
底格裏斯將軍雙眼微眯,聚神看向了那人,如利刃般地穿過了對方的雙眼,一字一句沉聲說道:“尼奏凱,皮斯克是你殺的?”
就看到紅衣主教那優雅的麵容在聽了這話之後,開始扭曲變形,接著他發出了叢然大笑,奇妙地有別於他先前所表現的所有氣質態勢,但這一笑,才讓人有了種撥雲而開的實在感,屬於這個人的真實。
“我還以為你想說什麼,底格裏斯,雖然過了二十年你整個人好像都變了,更加地沉穩、自信,還有本來一直做不到的狡詐,不過你現在所說出來的話,隻會讓我想笑罷了!”
底格裏斯將軍冷笑道:“笑?要不是你,我也不會明白,公正義理這種東西根本不存在這世界上,不對,正確說來,它存在,隻是如絆腳石般而已,這二十年來,我早已忘記了真正的笑是什麼感覺。”
紅衣主教回複了那優雅地儀態淡淡說道:“那時我就跟你說過,現在就再跟你重複一次,而且是更加進化,更加理所當然的概念。人,活在這世上,入在別人眼中的觀感,不在表麵下的真實究竟是什麼?不管是誰,最重要的,是當下的所作所為,即便,那一切都是虛無。”
“你不要這麼多廢話,這些道理我早就知道了,今天,也不是請你來這說教。”
“皮斯克不是我殺的,我也沒有理由殺他”
底格裏斯將軍深深地盯著尼奏凱看,良久才又說道:“不管如何,他的死一定跟你有關係,即使不是你殺的。”
“我了解你對我有偏見,隻是沒想到如此濃厚,如果是因為二十年前她的事情的話......”
“閉嘴!”底格裏斯將軍冷硬的麵龐開始糾擠在一起,那雙眼瞬間布滿了血絲,好像是沉澱已久的雜質終於浮現一般,有種令人覺得牙疼的悲傷錯覺。幾個急促的喘息過後,他吸了一口氣,才又冷然說道:“你不要扯開話題,皮斯克好不容易將門的事情保密了二十年,現在他死了,像他如此謹慎的人又過了這麼久的時間,事情居然輕易就被拆穿,引來了整個公國的注意,尼奏凱,叫你來到這裏我隻是想知道,這段時間你到底做了什麼?或是,你又想做什麼了?”
紅衣主教隻是笑得更加優雅更加神秘地道:“底格裏斯,人,要向前看,不要總是被過去的執念所束縛住,她......”還沒說完,一陣尖銳破空聲就掩蓋住了尼奏凱餘下的話,那是一團焚燒著黑色火焰的彈體,甫一觸到紅衣主教的鼻尖上,一幕超過他身高的圓陣在他身前出現堪抵上了這團黑炎,然後像是被小石子投擲的湖麵般蕩漾了開來,混合著黑色與水色,消散。
底格裏斯將軍收回了揮拳之姿,他的表情沒有變化,意料之中的神情。
尼奏凱的笑容多了點訝然,道:“你的力量已經完全出乎我的想像之外了,這不像是單純修練出來的,是尼根嗎?”
底格裏斯更加冷峻地回道:“我不需要讓你知道,況且你的力量也不僅僅是從教會得到的吧!”
尼奏凱的笑容更盛了,他搖了搖頭說道:“力量,是絕對必要的存在,但,卻也不是最重要的。”
“如果不是因為即將到來的解禁日,我真的很想就在這把你給殺了,即使豁盡我的生命”底格裏斯將軍咬牙切齒地道。
“解禁日阿!多麼美妙的字詞,為了這天的到來,你熬過二十年,忍下那無比濃烈的僨恨,我感覺到,你,已經死了。”
底格裏斯將軍眼睛瞪大說:“沒錯,如果不是為了達成與她的承諾,還有解禁日的來到,我早就去殺死那些應該死的腐渣,然後自殺了。”
紅衣主教看著將軍的眼裏光芒一綻,有了點理解式地說道:“看來,你作了交換,這個選擇的確很不簡單,很不容易,很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