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婁室也聽得直皺眉:“聽說南朝的地方設有縣衙門專門供百姓告狀伸冤,上門還有州衙,伯父可沒去縣衙告那些潑皮無賴?”

“告?”溫都罕布苦笑,“我斜對門的布匹店去告了,結果潑皮無賴沒被抓,反倒是布匹店被抄了,說什麼以麻布冒充錦緞。”

“麻布能冒充錦緞?”各種布料,完顏婁室作為生女直的貴族之一,還是知道的。

“當然不能,所以老夫我也奇怪。後來才知道,原來那些潑皮的頭子,乃是河間府知府的舊交,所以那布店上午告到縣衙,下午便被縣衙給抄了店。”

“這也太黑了吧……”完顏婁室眉頭皺得越發緊了。

“唉,要老夫自己還好,可偏偏還帶這麼個在閨閣裏待不住的閨女,老夫擔心哪天被潑皮頭子看上惹禍上身,便也一並帶回來。”然後很嚴肅地對完顏婁室說,“室卿這性格從小就野,在南朝除了招惹立潑皮流氓沒任何好處。但在我們東海女直,卻可以跟夫君一起去漁獵,有了戰事更能和男兒一樣上戰場。所以,大首領也幫你室卿妹妹物色一個生女直的好男兒為夫君,這樣老夫便也了卻了一大心願。”

“好啊!”完顏婁室解開了眉毛,對溫都室卿一邊說一邊衝著全桌揮了一圈手,“室卿,這一桌,都是我們七水部的好男兒。除了阿丹和桓函,其他都還未娶親。室卿挨個看看吧。”

說罷完顏婁室衝仆散查一揮手:“這位是婁室的隨身侍童,你看如何?”仆散查是完顏婁室的隨身侍童,15歲,眉目清秀,雖然年紀小但行事幹練老辣,這次為蒲吉操辦喪事,連溫都室錄都讚不絕口。

溫都室卿沒回答,隻是看著仆散查,看了看便壞笑著對完顏婁室道:“大首領至今未婚,該不會是……”說罷看看仆散查:“聽南朝的一些潑皮說,由於軍中不準帶女眷,所以軍中很多大將都帶著白淨清秀如處子的男童做隨身侍童……”

“室卿!”她的話再次被父親打斷,“我就說你跟那些潑皮交往學不來好東西。仆散查的父親乃是七水部忠勇之將,10年前一個人一張硬弓射退了300多烏春來犯之兵,最終寡不敵眾死於亂箭之下,之後便被完顏自達首領收養。如今斡裏衍首領帶他在身邊,是為了讓他多學多長見識,怎麼被你說得那麼齷齪!”

“呃……”溫都室卿一吐舌頭,趕緊端起酒杯對仆散查道:“奴家不知道這位小老弟的竟然如此身世,多有冒犯,奴家這裏賠禮了。”說罷仰脖把酒幹了。

“哎呀,沒什麼……這位姐姐不必往心裏去。”仆散查滿臉通紅。

“哼,好你個溫都室卿,話說得如此毒!”完顏婁室笑笑,繼而厲聲道,“仆散查饒你是他的事,我可不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