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迎來了溫都室錄的父親和妹妹,去祭祀下完顏蒲吉後,眾人便到了完顏婁室的首領府,而酒宴間,溫都室錄的父親溫都罕布便催促完顏婁室在喪事之後便盡快迎娶室錄過門。
當完顏婁室答應後,仆散查、阿丹、桓函等一幹生女直部落的將領都喊好,並為完顏婁室敬酒道賀。但蔡良和範若彼此看看,不由得目瞪口呆——這完顏蒲吉還沒入土呢,老婆便被嶽丈親自安排要嫁給完顏蒲吉的親哥哥,這太亂了吧……
蔡良看看範若,範若看看蔡良,二人對著撇撇嘴,便知道了對方的心思和自己一樣,但畢竟大夥都起身敬酒,他們倆也不便說別的,便也跟著大夥起身:“恭賀大首領!”
等都敬酒完坐下了,溫都罕布便問蔡良和範若:“聽大首領說,兩位來自900年後的中原漢地,可能對我們這收繼婚的習俗還不了解。其實呢,說白了就是落後,家裏男人死了,尤家裏其他男人迎娶這家的女主人,才能保住本家的財產。舉個例子,比如室錄不想嫁大首領,而是想嫁這位渤海口音的年輕人。”說罷衝蔡良一揚手。
所謂的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蔡良是打過溫都室錄的主意的,被人家父親這麼一說立刻心驚肉跳,尤其想到那將是完顏婁室的夫人,就更不能胡說胡想,便趕緊解釋:“怎麼可能,我乃大首領身邊一屆腐儒,怎麼能被看上……”
“哈哈哈哈!”完顏婁室和溫都罕布一起大笑起來,“舉個例子而已,不必誠惶誠恐嘛。”
笑完了,溫都罕布繼續道:“如若室錄嫁給了蔡先生,那麼蒲吉生前的房子、家業便都歸了先生。而這對於蒲吉的兄弟和父母是很不公平的,所以,要由蒲吉的哥哥來把室錄迎娶,這樣才行。”
“但是,對姐姐,對斡裏衍大哥,公平嗎?”忽然有人反問,原來是溫都室卿,“此前姐姐乃斡裏衍哥哥的弟媳,而蒲吉過世得又很突然,除非斡裏衍哥哥早就和姐姐有勾搭,否則他們之間怎麼能有感情?如果沒有彼此的兩情相悅,這樣的婚姻,對雙方是否公平?”
“住口!”溫都罕布訓斥道,“老祖宗定下規矩自有老祖宗的道理,你個黃毛丫頭懂什麼?”
“父親,你也是常年住在中原漢地的,這種事情如果傳到那邊,會被那邊的人笑死的……”一副宋朝少女打扮的溫都室卿也不服。
“我們生女直人的習俗,關他們中原漢人什麼事?”老爺子有點動氣了,“他們那還成天有一群遊手好閑的潑皮無賴成天在大街上欺負人撩女人喝花酒,他們好意思笑話我們?”
“潑皮無賴沒幾個吧……”
“總之,你姐姐的事情,你別管!”然後便對完顏婁室道,“老夫前些年動身去南朝做生意,自然要把室卿帶上,可南朝那總有一幫潑皮無賴搗亂,有時還來撩逗室卿,愁殺人了。”
“我看伯父帶著不少隨從,還怕那些人不成?”完顏婁室問。
“沒用的,那些潑皮,你若跟他們講理,他們便歪曲抬杠跟你糾纏沒完;你若說話聲大些,他們便連吵帶罵地攪和你生意;一旦衝動了打他們一下,就立刻倒店裏說被打傷了要死了,繼而訛錢。”溫都罕布說著便搖頭歎氣,“跟那些人打交道,太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