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十)冰釋前嫌(1 / 1)

往後的日子裏,曉雨隔三差五地回家纏著我練吉他,技術倒是突飛猛進。那段時間,由於我還沒想好到底要做什麼,生活完全沒有目標,下一步的計劃更是無從談起,便幹脆隨波逐流,一天又一天,日子過得渾渾噩噩。碰巧這時候又遇上股市動蕩,便尋思著反正不知道要幹嘛,幹脆先做回老本行,存點錢再說,畢竟錢多不礙事。

但苦於之前為了隱藏行蹤、徹底和上一個身份脫離關係,出走的時候沒帶任何身份證件——其實就算帶了我也不敢用,畢竟這社會科技已經很發達了,雖然這地方和我之前生活的城市少說也隔著千百裏,但通過一些電子數據化的蛛絲馬跡,還是很容易追查到一個人的行蹤……這也是我最近幾十年來,每次出走都隻帶很零散的一點車旅費的主要原因。

事已至此,思來想去,也便隻好厚著臉皮,以一頓飯為代價,借黃小小的身份證開了一個帳戶。又把當玉用剩下的三千多塊錢都存了進去,靠著低買高賣的本事,乘著幾個牛市,把三千塊炒成了六千塊,六千塊又炒成了一萬二,短短一個多月下來,賬戶裏已經有了好幾萬的股票。當然,這一切都是秘密,即便借身份證給我開戶的黃小小也不知道。

眼看著和白胖子約定的日子近了,我便賣掉了一些,取了一萬出來,趁著早上比較空閑的時段,去了一趟典當行。

那兩個負責接待的美女依舊穿著一身職業套裝,前凸後翹的跟一個多月前沒什麼兩樣,隻是這次一認出我,便興奮地不得了,直接把我請進了貴賓室,又是斟茶倒水又是捶背按摩好一番熱情款待。

等了不大一會,白胖子也急匆匆奔了進來,看到我就跟朝鮮人民見著***似的,激動地差點要給我跪下來,搞得我都有點受寵惹驚,半霎才總算聽到他歎著氣說出了話:“兄弟啊兄弟,我這是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把你盼回來了……你不知道啊,為了你那東西,我多花了幾百萬加強安保,就怕萬一真要有個閃失……但總是放不下心,這一個多月來夜不能寐食不知味的,真要了我的老命。這下總算好了,你來了就趕緊把東西帶回去吧,五千塊還不還無所謂,這種日子我真是一分一秒都不想過了……就當是小弟我求你了……”

我強忍住笑,心說這都是報應,誰讓你當時心懷鬼胎也不掂量掂量就想吞我的寶貝。不過話說回來,當時他真要掂量得夠清楚,估計也不敢貿貿然收那玉,我也沒那麼容易站穩腳,如此一來還真得感謝他才是。這麼一說,他這個把月來過得如此淒涼,我是得負一點責任的。雖然先前看他肥頭大耳、老奸巨猾很不爽,但如今見他蔫頭耷腦,折騰得夠嗆,整個人像是瘦了一圈,也覺得怪可憐。人心都是肉長的,我向來看不慣人壞,也見不得人慘,轉念間已決定既往不咎,便哈哈笑著走上前和那廝抱了一抱以示友好,想想幹脆把早上拿出來的那一萬塊都抽出來遞了上去,誠意滿滿地說道:“對不住啦兄弟,上次我也是意氣用事,一時衝動才搞出那個條款,這段時間讓你吃苦頭了……東西我今天會帶走,別的沒法補償你,這裏有一萬,就當是雙倍還你的借款吧……”

白胖子一臉不相信,呆呆地看著我,良久才接過鈔票,看也不看就收進了衣袋,又打發我身邊那兩個美女出去通知保安,讓從保險庫裏把一百三十五號藏品取出來。

等兩人一出去,白胖子立馬神神秘秘拉著我坐了下來。落座之後卻又猶猶豫豫一反常態,兩手反複摩挲著褲腿,吞吞吐吐大半天才說道:“兄弟,我這人就是好奇心太重,有一個問題實在很想弄明白,就是不知道說出來你會不會見怪!”

我嗬嗬笑道:“盡管問就是,可以讓你知道的事,我都告訴你;當然,不能跟你說的,也請你見諒。”

白胖子頓時像是安了心,換個坐姿憨厚地笑笑道:“不怕你笑話,我這一個多月也不是白過的,在業界多番打聽請教後,很確定你那東西是戰國時候的,準確來說,應該是魏國著名軍事家、政治家信陵君魏無忌家裏人的——之所以這麼肯定,是因為這塊玉佩能表征身份,就跟我們今天的身份證一個道理。前些年有人自稱找到了信陵君的陵墓,就挖出了一塊很相似的,之前在黑市流通的時候我剛好見過,你上次把玉給我的時候,我一眼就認出來了……按理來說,黑市上流通那塊,和你這塊應該是一公一母的關係,但我找那班挖寶的詳細了解的時候,他們卻拍胸脯說當時環境十分凶險,拚著老命才帶出那一塊,其他東西都埋在地下了,而且在地下的時候,也隻見一塊,沒看到有第二塊。其實看你那玉的品相,也知道根本不是從地下挖出來的,倒像是……像是被人一直收藏著流傳下來的——但時隔這麼多年,也不知經曆過多少戰火,能保存地這麼完好,簡直就是個奇跡,說出來我是不太相信的……”說話間見我神情恍惚,白胖子有點奇怪,頓了一頓才又說,“我很肯定這玉不可能是假的,所以我的問題是,你這寶貝到底是從哪裏來的?!當然,你真不想說的話可以不說,不必像對晴兒一樣再對著我編一個故事……哦,晴兒就是之前給過你名片、剛出去的那個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