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這是幹嘛?”姚麗萍離開後院,便直接來到書房找父親,希望在她的軟磨硬泡下,答應解除與韋絳弘那個弱君子的婚約,結果一進門就看見父親一臉深思,手裏拿著一塊碧綠的葉子形狀的玉佩,正是自己與韋絳弘那婚約的信物。
“萍兒,你怎麼來了?”看著丈夫姚山手中的玉佩,姚夫人提著的心總算定了下來。
“爹爹,難道你真的要女兒嫁給那個手無搏雞之力的短命鬼嗎?”姚麗萍上前就責問父親。
“萍兒。”姚山大聲叱喝。“平時教你的禮數呢,都學去哪了?竟這般無禮。還有,絳弘那孩子哪一點對不住你,竟然這樣說他。”
“我也不知道那個韋絳弘給爹爹您灌了些什麼迷魂湯,爹爹你這般糊塗。竟不顧自己親生女兒的幸福,非要女兒嫁給一個垂死之人。”父親從來沒有大聲叱喝過自己,而且聽到父親這樣維護韋絳弘,姚麗萍更氣了,嘴邊的話想也不想的破口而出。
“逆女……”
正所謂愛之深,責之切,姚山揚起手要打下去,卻被一旁的姚夫人拉住。
“老爺不要啊!”
“夫人,你快放開我,讓我打死這個不孝女。”
“爹爹,您竟然為了那個短命鬼打我?我到底是不是你女兒?”姚麗萍不可置信的看著姚山高舉的右手,爹爹從未大聲說過自己,更沒打過自己,姚麗萍也氣昏了頭。
“你看看,你看看她都說什麼了。”若不是妻子死死的攔住自己,姚山恨不得打死這個女兒。
“萍兒她還小,做事難免衝動混賬了些,老爺您先別氣。”姚夫人趕緊勸說。
“還小?靈書恩人她們也是和她差不多大,若是她有恩人她們一半懂事,我就不會被她氣成這樣。”
“靈書靈書,你眼裏隻有她們,那您就認她們做你女兒好了。”剛剛在靈書那裏受了氣,現在父親又說自己不如她們,姚麗萍都氣瘋了。
“萍兒,你就少說幾句,你何絳弘的婚約已經取消了。”姚麗萍這般胡鬧,姚夫人此時也忍不住加重語氣。
“娘,連你也向著他……娘,您剛才說什麼?”姚麗萍忽然意識到姚夫人的話,馬上轉怒為喜。“您是說我和那短……那個人的婚約取消了?”注意到怒意未消的父親,姚麗萍馬上改口。
姚山把玉佩放在桌麵上,重重的歎了口氣,惋惜道:“這是絳弘方才拿過來的,這多好的一個孩子,若不是因為練功走火入魔落下了病根。也不至於這樣,唉~”終日以藥吊命,若隻是不能習武,身體安康,他是絕對不會取消這婚約的。
“爹爹,您又何必這樣,人各有命。”姚麗萍不以為意的說道,拿起桌上的玉佩,把它扳轉,玉佩背麵赫然刻著一個‘姚’字,不再是那個‘韋’字。提起內力,一掌拍下,好好的玉佩一下子粉碎了,姚麗萍這才真正放心。
姚麗萍的動作不小,姚山自然看見,但他沒有阻止,瞥了一眼粉碎的玉佩,歎息的搖頭。姚山平複好情緒,對姚麗萍囑咐道。
“絳弘還會在這住上幾天,不管這婚約在與不在,這幾天你都要好好地招呼他,不可怠慢。”
“憑什麼,我跟他已無任何瓜葛,他不過就是個過氣山莊的少主罷了。”毀掉了信物的姚麗萍前一刻還在幻想著如何製造機會與明禦風獨處,增進感情,下一刻卻聽到父親要求自己去陪那個短命鬼韋絳弘,怨氣再生。
“過氣山莊?”姚山哼笑一聲。“萍兒,有些世事你不懂,就莫要妄下定義,很多事情並不像眼睛所見的那麼簡單。”
過氣的山莊。這句話早在三十年前就有人對隱世山莊這樣子評價過,可是這些年都過去了,江湖上各方勢力更迭萬千,起起落落,唯獨隱世山莊依舊屹立不倒,雖平平淡淡,卻沒有哪個大門大派敢對隱世山莊叫囂的。
聯姻一事,也是當初他自己厚著臉皮說來的。即便韋絳弘武功盡失,也是他們高攀了。
十年前的一次偶然,姚山帶著姚麗萍拜訪隱世山莊,看見了當時年僅十三的韋絳弘正練武,他穿著一身玄色袍服,黑發以白玉紫金冠束著,眉宇間與生俱來的高貴,透著一絲邪魅冷傲,散發著王者般的氣勢,別說是那時隻有十歲的姚麗萍看呆了眼,連自己這樣經曆風雨的大人也被韋絳弘的氣勢震住了。
當時的韋絳弘十分冷酷,而在那份冷酷中似乎隱藏著一絲哀傷,稍瞬即逝。那時對任何事情都很冷淡的韋絳弘,卻對姚麗萍還挺友愛的,姚山覺得是自己看錯了,多大的孩子,哪來的哀傷呢。後來,姚山在和隱世山莊莊主韋之恒交談中,開玩笑說讓兩家結為親家,沒想到韋之恒還真的答應了。
“還有,以後莫要再去找禦風這孩子。”身為人父,姚山又怎會不知道自己女兒在想什麼呢。
“爹爹不是向來有恩必報的嗎?這次能解毒也是多虧了明大哥啊。”姚麗萍不服道。
“禦風於我們有大恩,我們必然會好好待他,隻是你們之間是不可能的。”姚山語重心長地說道。
他怎麼會看出不明禦風對自己女兒無意,甚至唯恐避之不及,感情的事不能勉強,他不能讓女兒深陷其中,受到傷害。而且明禦風也是有婚約在身的人,雖說那女孩在十九年前失蹤了,生死未卜,但那婚事終究還是擺在那的。
“我不管,明大哥是喜歡我的,我就要和他在一起。”居然被父親勒令不許再找明禦風,姚麗萍氣憤的奪門而出。
“這,唉~你看這孩子……”姚山指著姚麗萍的背影,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