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幹嗎要痛恨政府文職人員呢?幹嗎不到紐約去宰那些出版商呢?”

“他原希望政府能把那部著作接過去出版,每所公立學校和每個圖書館都收藏幾本。這三名被害人都收到過他的請求信,可都婉言謝絕了他的要求,因此他認為他們都參與了那項陰謀。他本人呢,卻一直生活在曆史氛圍裏——明白了嗎?他因此打算讓曆史重演!”

“聽起來還真有點兒道理。”莫裏斯微笑著說,連連點頭,“可是問題在於他給多少政府機關部門寫過這類信?在他的名單上,誰是下一名受害者呢?”

傑米搖搖頭:“這會有上百個答案。也許是五角大樓哪位將軍拒絕使用他那本書作為基本教材。也許他曾經要求新聞總署把他那本書寄往海外。隨便你說個部門,我都可以給你聯係上。現在惟一的辦法就是把這事趕快在報紙上用大字標題公布出去,敦促所有收到過史密斯信的人盡快躲起來,並且要求人身保護。”

“對,可以這麼幹,隻要他還沒下手,就如同……”莫裏斯頓住了,“就如同——如同——嗯,他寄來的每張紙條都有含義,這張也不例外。如——同。等一下。”他使勁拍拍自己的腦門,想找出個答案。“Sic(拉丁語”Sic.“如同之意)與英語”Sick“(生病之意)讀音同。)——Sic——”

“他當然是犯病了,”傑米同意道,“這家夥就是個瘋子!”

“我指的不是這方麵。我在想第一張紙條上的字:Sic semper tyrannis,我們把它譯成‘暴君就該如此下場’。可是,我們也可以把它譯成‘如同暴君那樣的下場’。現在‘so long’中的‘so’也有‘如同’這個意思!我以前怎麼會沒有想到呢?眼下幾點鍾啦?”

“11點40。”

“國會12點開會。快,快走!”

他拉著傑米衝向門口,跟走進來的警長撞了個滿懷。他倆也拉著他一起上了汽車,叫司機以最快的速度駛往國會大廈。

“要去幹什麼?”警長問道。

“咱們如果運氣好,”莫裏斯氣喘籲籲地說,“幾分鍾之內就可以抓到凶手。運氣如果不佳,就會有一名參議員死於非命。傑米,跟他講講史密斯那些信吧。”

警官默默地聽著。

“真叫人難以置信,”他說,“可咱們現在去追捕誰呀?莫非你已經知道誰是下一個要被殺害的人嗎?”

“眼下還不知道。”莫裏斯承認道,“可我知道那家夥要在哪裏作案,怎樣行凶。”

汽車在國會大廈前停下,莫裏斯急忙跳下車,首先奔上台階。參議院外邊像往常那樣亂哄哄的,像是馬上就要開會啦。一群前來參觀的中學生正在傾聽一名導遊講解。

四周的光線挺亮,莫裏斯眯起眼睛觀察著周圍的動靜。電梯門打開了,一位年老的議員走出來,幾名助手提著公事皮包簇擁著他。莫裏斯一眼就認出那是參議院撥款委員會主席,今天他要在會上發表有關聯邦教育經費撥款的講話,史密斯當然也給他寫過信。

突然莫裏斯看見有個人影在一根柱子後麵晃動,他急忙奔向那名議員,把他撲倒在地。

“準是那個殺人瘋子!”學生們歡樂地嚷道,並朝那兩個摔倒在地的人那邊湧去。“這回可抓住凶手了!”

一聲槍響使他們愣住了。就在莫裏斯撲向議員那當兒,傑米也朝那個躲在柱子後麵的小個子猛衝過去,他正好來得及把那人的手臂朝上掀了一下,一顆子彈嗖地一聲打在了電梯上方的那塊鑄板上。

那名警官幾乎在同一時刻拔出槍來衝了過去,在大家還沒弄清到底是誰槍殺誰之前,他倆已經把史密斯押送了一間小屋。

幾名助手把那位參議員攙扶起來,他戰戰兢兢地揉著大腿和胳臂。

“小夥子,看來你救了我的性命。”他對莫裏斯說,“不過我下一次不一定再經受得住這種救護辦法啦。”

“議員先生,對不起,我的動作太粗魯了。”莫裏斯說明了自己的身份,又補上一句,“我希望您能給《慧星報》寫篇專稿,談一下您今天受到槍擊而僥幸脫險的感受。”

“好的,完全可以滿足你這個要求。”議員同意道,“可你怎麼會想到在這兒抓到那個凶手呢?”

“他在新近一張紙條兒上透露了。”莫裏斯解釋道,“其實‘So long’並不是‘再見’的意思。那個‘So’字是‘如同’之意,也就是說,如同朗那樣——如同休伊·朗那樣。”

“可憐的休伊,”議員說,“我跟他很熟。他被人暗殺,至今已經過去25年了。”

“對,”莫裏斯說,“他是在巴吞魯日正在州議會發言的時候讓人暗殺身亡的。您在國會大廈這兒也正要向參議員發言……所以,那名凶手又要以他的方式叫曆史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