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飲酒了,可眼前雖有舞女輕飄慢舞,琴瑟之音悠揚,但氣氛似乎很僵,看不出一點兒和諧。
這樣的氣氛,狄風和宋義似乎都感覺到了。為了打破這種僵局,隻見宋義舉起酒觴,哈哈一笑道:“狄將軍,其實白日宋某讓你負責在此屯田,實為我楚軍長遠計。有道是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想我們楚軍自出兵以來,就是打了走,走了打,沒有特意經營任何一個地方,才致使我們楚軍糧草不足,必要之時,也隻能靠強征硬派去百姓手中搞糧草。可戰爭已讓老百姓遭難,我們再去奪他們口中糧食,老百姓豈不到了沒有活路的地步乎?所以宋某出於這般考慮,才讓狄將軍你在此屯田。”
狄風感覺宋義的話,說得有些冠冕堂皇,忍不住問道:“那上將軍讓宋襄去齊國任職,又當如何解釋?”
宋義又哈哈一笑道:“隻因此前我與高陵君有言,讓他在齊國能為襄兒謀個事情做,現高陵君果不食言,在齊王麵前保薦了襄兒,我宋某總不會誤了襄兒的大好前程吧?狄將軍,咱們將心比心,倘若換做你,你又當如何抉擇乎?”
“這個……這個……”狄風感覺自己被宋義問得沒詞了。
此時此刻的狄風,也的確有些感同身受,回想自己在後世就因為在後世沒有大好前程,才被很多人瞧不起,也被父母瞧不起。如果拿宋義與自己的父母相比,宋義的確算是一個好父親。至於司馬遷那個老頭在《史記》中對宋義的記載,無非是站在劉家人的立場看問題罷了。
千古文人就是牆頭草,眼見那邊風硬,就會順著風倒,難怪牆頭上的草,都是趴伏在牆頭上的,卻沒有一棵草在大風中挺著!聽了宋義的這些話,狄風不得不在心中感慨起來,臉上隱隱也有了愧色。
但為了進一步探查宋義的心理,是不是在向他買好,是不是在利用他,便也舉起了酒觴:“來上將軍,都怪屬下無知才出現對上將軍不恭,這觴酒算屬下賠禮了!”說罷,狄風把觴中酒一飲而盡。
宋義見狄風把酒觴中的酒一口全都飲了,便也把他酒觴中的酒飲了個幹淨,之後不等狄風再有反應,就朝外麵喚道:“珂兒,進來吧。”
隻見宋義話語一落,一位妙曼的女子從外麵走了進來,並且直接來到狄風麵前,彎眉一笑,又恭了一恭說道:“奴家見過狄將軍。”
狄風見這個女子,正是他此前所見到的宋義的女兒宋珂,不覺在心中暗想:“這個宋義,又要整什麼景?不會又要提將他的這個女兒嫁給我吧……”
然而不等狄風想完,隻見宋義說道:“狄將軍,別看我宋某出身貴族,然我宋某最看不入眼的就是貴族。什麼是貴族?一些人無非就是想表現自身出身高貴,在人前裝蛋罷了。然他們這些人如果上推一代,或者上推兩代三代,也許就是個逃荒落難甚至討飯之人,不過是有了個出人頭地的機會,才讓他們的後輩得以在很多百姓麵前人五人六,把自己裝扮成所謂的貴族罷了。但他們的行為和作風,可能連一個普通百姓表現都不如。百姓還知道什麼是廉恥和無恥呢,可他們這些所謂的貴族,卻連廉恥和無恥都不講,如何有配‘貴族’二字乎?”
狄風怎麼也沒有想到,身為貴族的宋義,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這令他隱隱感到,在這樣的認識上,他這個穿越者似乎都不如宋義的認識。
“上將軍何處此言?難道就不怕一些貴族在背後罵你嗎?”
“罵我?哈哈哈,我宋義遭到的罵還少嗎?恕宋某直言,想必狄將軍也曾在某些事情上罵過老夫吧?”
“這個……這個……”宋義把狄風弄得感到沒詞了。
事實上,今天狄風在心裏就大罵過宋義,罵宋義是個無恥之徒,說話不算數,就知道玩心計利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