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情願這輩子沒有遇見你(1 / 3)

秋陽推開門的一刹那,瞬間化作了一尊石像,眼前的一切發生的那樣逼真,留下來的混亂的痕跡足以讓他看明白了一切。

秋啟雄躺在床上打著沉重的鼾聲,被子和床褥也都被弄到了地上,撕破的衣服碎片,一絲不掛的父親,還有床上的,鮮豔的少女的血跡。

他尋遍整棟別墅,也沒有看到念櫻的影子。她的東西都還在,所有的衣物,生活用品,都靜靜的留在了房間裏,而隻有她,消失了。

秋陽咬緊牙關,緊緊的握著拳頭,衝回到秋啟雄的屋內,狠狠的把他從床上抓起來,一拳打了過去。下手很重,重到他已經忘記了那個人是他的父親。

秋啟雄迷糊的睜開眼睛,感覺臉上有些疼。看到自己的兒子正怒視著自己,清醒的回想起了剛才的一切。但是他不覺得愧疚,因為他從來就不是人。

秋陽抓著他的衣領,滿臉的憤怒,眼睛裏紅紅的,朝著秋啟雄吼道:“你還是人嗎,她才12歲,還是個孩子!這種禽獸不如的事你也幹的出來!”

秋啟雄一把推開秋陽,瞪著眼睛說:“我是你爹,有你這麼說話的嗎!孩子怎麼了,和她媽一樣,都是賤種!”

秋陽從來都不知道,養了自己17年的父親,竟是一個連禽獸都不如的無血無情的魔鬼。

秋陽站起身,眼淚一滴一滴的流出,她擔心念櫻,也為由美感到悲哀,當然,也有他自己心底的失望。

“秋啟雄,從今天起,你不再是我秋陽的爸爸。”

他顫顫的走出了秋家的別墅,他不想再和屋裏的那個男人有任何瓜葛,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自己沒有這樣的爸爸。

外麵下著大雪,寒風凜冽的吹著,秋陽穿著單薄的外套搜尋著附近的每一條街道。雪花落在他濃密的睫毛上結了冰,風把耳朵吹的通紅。腳和手凍的沒有了感覺,他在這樣淒涼而有悲傷的夜晚不斷的奔跑搜尋,卻一直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瘦小的身影。

天天慢慢的亮了,啟明星在天空中顯得格外明亮。雪一夜未停,依舊稀稀落落的下著。馬路上的積雪堆的厚厚的,天上的烏雲依舊密布,看不見任何的陽光。

秋陽奔走了一夜,此刻已沒有了力氣。他癱坐在一棵已經幹枯的樹下,絕望的吐著白氣,眼淚不聽話的流著。

“念櫻,你在哪。”他自言自語的輕聲說著。

然後朝著天空大喊,“葉念櫻,你到底在哪!”聲音在寂靜的弄堂裏回蕩,沒有任何的回應,隻有風吹過幹枯的樹枝的沙沙聲。

秋陽在這樣的寒冬裏奔走,都不記得走過了多少條街道,經曆了多少個黑夜到黎明。擔心與焦急早已把他吞噬,他從一開始信心十足的會把她找到,然後帶著她一起離開。直到半年的杳無音訊讓他不得不先停止尋找,畢竟這個世界還是太大了,找一個人又是多麼難的事。更何況,她不希望被人找到。

這個世界也太小,如果我們看得見遙遠的未來你會遭受如此深的傷害,我情願這輩子沒有遇見你。

念櫻,你到底在哪裏。

那天晚上,念櫻披著被撕扯的破爛的單薄外衣,在大雪紛飛的寒冬時節踉蹌的走在馬路上。臉上留下了被打過的瘀痕,冬日裏的風無情的刺痛著她的皮膚深入骨髓。雪花落在了她瘦弱的身體上,因為她走的太遠,太久,就像是一個走在路上的雪人。

她佝僂著身體,漫無目的,她該去哪?她沒有家,也沒有願意接受她的親人,有血緣的奶奶和叔叔看到她這樣的狼狽或許也不會讓她進家門吧。關於那個留給他噩夢與傷疤的地方,她更是連回想都會覺得渾身顫抖。就這麼走吧,走的越遠越好。

她走出了d市,路過了村莊,在走到一座大橋底下的時候,她實在是筋疲力盡。寒冷,饑餓。來自身體的疼痛和疲憊,再也讓她承受不住。

念櫻倒在了橋洞下,上麵有火車經過的轟隆聲,卻也沒有讓她感到驚醒。她蜷縮在冰涼的水泥地上,眼皮越來越沉,冥冥中,她好像看到了爸爸和媽媽,她朝他們微微一笑,輕聲喊了句:“爸爸,媽媽,我好冷。”然後失去了意識。

念櫻因為在寒風中吹了太久,高燒一直不退,她偶爾醒過來,隱隱約約看到一個頭發有些白的老婆婆坐在自己旁邊,關切的望著自己。她還沒有力氣再仔細看看,眼皮卻又覺得很沉,就又睡了過去。

“外婆,外婆,她醒了,快過來!”

一個和自己年齡相當,梳著兩個小辮子的女孩在念櫻身邊高興的笑著,她還用手摸了摸念櫻的額頭。小女孩的外婆聞聲趕來,看著有了意識的念櫻,和藹的問道:“小姑娘,是不是餓了,都睡了三天了,快起來吃點東西吧。”

念櫻巡視著這座隻有30平米左右的簡陋房子,屋內是一居室,隻放了兩張木板床。沒有什麼家具,隻有一個老舊的木質衣櫃,幾張椅子,一個四人飯桌,上麵放著簡單的飯菜,還有一個21英寸的電視機。

念櫻想坐起來,卻覺得渾身酸痛無力,旁邊的小女孩過來扶著念櫻從床上坐起來,還給她穿上了自己的幹淨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