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一句話，咬重二房兩個字，不免讓人遐想。
老夫人眼神飄飄狀似無意地看了一眼王氏，又問喬永熙：“你怎麼知道是香菱？”
喬永熙道：“祖母您也知道，我的馬來自回疆，一向與府中其他馬分開飼養的，車夫親自照料，每日所喂的飼料也是專人負責的，那處馬廄，要查到有誰去過，什麼時候去過，都是件很容易的事。”老夫人點頭，沒錯，府中所有馬匹，隻有喬永熙那兩匹回疆的駿馬單獨飼養在馬房一處幹淨僻靜的馬廄裏，馬房的下人並不算多，若是有不熟悉的麵孔，是很容易指認的。
說話間風銘帶著車夫在門外稟了一聲，龍少淵輕輕點了點頭，風銘便帶著車夫在眾人目光之下進了屋，然後十分自然地站在了龍少淵的身側。
“你可看見下藥的人是誰了？”老夫人不滿地看了一眼那疑似三少爺隨侍的風銘，窩氣地看了一眼負手而立的龍少淵，仿佛在座的人中，他的地位才是最高的。王氏也是暗自嘴角一抽，如今她站在龍少淵下首，總感覺被一個晚輩踩在下麵，心裏別提多憋悶了。
車夫是喬琛親自選的，自然也是長房的人，他是個老實的，一五一十地囉囉嗦嗦說了起來：“回稟老夫人，小的是七小姐的車夫，那兩匹回疆馬都是我喂的。今日七小姐派人傳話說要出府，小的就先去檢查馬匹，結果看到一個丫鬟打扮的人慌慌張張從馬廄的方向出來，您也知道七小姐那兩匹馬所在的馬廄在靠裏的位置，尋常除了小的不會有什麼人進去，小的一看有人，也是疑心，就問了下馬房的胡大，他說是二房一個叫香菱的丫鬟。小的就想著七小姐這兩匹駿馬高大精壯，比咱們中原的馬威風多了，那些小丫鬟來瞧個稀罕也沒什麼……也是我大意了，咱們七小姐尊貴可是頭一份兒的，也不曾想對方敢來給馬下藥害七小姐，所以才出了紕漏，差點害死七小姐。還請老夫人責罰，小的絕無怨言。”
老夫人被他羅裏吧嗦的敘述攪擾的耐心全無，直接對王氏道：“還不把香菱帶上來。”
王氏應了一聲，令婆子將已經被摑的兩頰紅腫的香菱連帶著另外兩個花奴拖了上來，將香菱一把推到前麵跪下。老夫人仔細一瞧，這不是方才在外麵受罰的婢子麼，她不明所以地看了看王氏，王氏恨恨地解釋道：“母親，這三個婢子背後議論主子，媳婦先罰了她們各自掌嘴二十。”車夫繞到香菱身後，辨認了一番，頗認真地說道：“回老夫人，當時小的看到的就是這個背影。”
香菱頭發散了，嘴角染著血跡，臉上全是淚痕，全然懵了，她抹著眼淚喃喃道：“老夫人，奴婢，奴婢真的沒有說二夫人是旱地大小姐是老姑娘這樣的話……”
喬冰清瞪大了眼睛，這小蹄子居然說她是老姑娘？！
“祖母！您聽聽！”
老夫人眼睛不怎麼細致了，耳力可好的很，自己偏寵二房，可二房至今卻連個嫡子也沒有，真是戳了她的心窩子，王氏是她從小看大的侄女，也知曉她心裏的苦，兒子沒有保住，女兒如今大了大了婚事又耽誤到現在，連個下人都敢這麼說她們母女，簡直放肆。
“小蹄子，還敢說！”王氏身邊的邱媽媽心疼喬冰清，站了出來，抓住香菱的頭發，啪——啪——又狠狠地摑了她兩掌。
若是之前挨得巴掌把香菱打懵了，那邱媽媽這兩巴掌還真是把她打醒了，她定了定神，看向王氏，王氏對她警醒地瞧來，她心裏一震，忙跪了個整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