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少淵冷哼一聲,沒有回應,更沒有跪下。從來沒聽喬昭鬽提起過家中祖母,如今看來,關係也不是多親近。
老夫人想到喬昭鬽先前給她送去奄奄一息的霞兒也是從來沒有顧忌過她這個老婆子的,此時又在眾人麵前給她沒臉,簡直要氣的七竅生煙了,但知曉他自幼不在喬府長大,脾氣難以捉摸,是個不好拿捏的,也不與他糾纏,側身又衝著喬永熙道:“逆女,你也跪下!”
又來了!喬永熙忍不住翻白眼,縱使知道一碗水端不平的道理,但祖母偏心也偏的太過了,每次都是聽著別人的一麵之詞就劈頭蓋臉的來責問她。難道就因為受盡寵愛,就因為沒有什麼可憐之處,犯錯的就一定是她麼?
龍少淵偏頭皺眉,緊緊拉著喬永熙,不著痕跡地擋在她身前,就差眼裏寫著不許跪三個大字。聽風銘說起過她這個備受父兄寵愛的小丫頭何等風光,想不到離開父兄的眼前,她就這樣隨隨便便讓人給了委屈受?
“老太婆,你別太過分啊。也不問問前因後果就來隨便指責。”
他居然喊她老太婆!老夫人隻覺得眼前黑了黑,一股血氣衝到頭頂,“這就是你師父給你的教養?目無尊長!常年不見個人影,從來沒有來給我老婆子請過安也就罷了。看看你幹的好事,一回來就打到嬸娘的院子裏了,還帶壞你妹妹,欺負你表妹,你知不知道你早逝的姑姑就這麼一個命根子,你就是這麼給你爹娘長臉的?還真是出息了!”老夫人氣得直喘氣,好好好,沒在家裏長大,沒有爹娘教養,你靈山的師父總教養你了吧!
“母親息怒。”王氏上前一步。
“祖母,您快消消氣。”喬冰清和雲柔依忙著勸起來。
喬永熙心道,好一副祖孫情深的模樣。
龍少淵納悶兒,他哪裏打了,他可是一個指頭都沒抬,不過是釋放些內力罷了,說他欺負那什麼表妹,他可是自從進了喬府就沒仔細瞧過別的女子一眼,更別說欺負了。
他朝這個所謂的表妹看過去,冷聲道:“你就是雲柔依?”慕小白和他形容過,說雲柔依是個假的不能再假的假仙女,他一眼就瞧見了她。他這一句問的突然,聲音低沉,不複方才有幾分氣惱,反而沉靜無波。
雲柔依這才抬了頭仔細地看他,他戴著麵具遮去了大半張臉,看不真切長相,即便如此,卻依然遮不去他如玉的外貌及那通身自然散發的貴胄氣息,露在外麵的皮膚和臉部線條完美的突顯著他幾乎沒有瑕疵的容顏,飽滿的唇形,掛著似有若無的笑意,唇角勾勒出的曲線惹人遐想。
然而他的目光太過冰冷,雲柔依心裏一突,不敢對上他的視線,低垂著頭忙道了一聲:“柔依見過三表哥。”說罷又扯了扯老夫人的衣袖低聲急道:“外祖母,三表哥並沒有欺負柔依。”看起來似是給他求情,但那一副孱弱受驚的樣子可不讓人這樣想。
“嗬。”龍少淵一聲冷笑,屋裏所有人聽了個真切,將這欺負表妹的罪名無形中又坐實了一分,眾人都朝他看去。喬永熙輕咳一聲,掩在長袖下的小手輕輕捏了捏他的:行了,你一個冒牌的,戲不要這麼多。
上前一步,喬永熙順利地轉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笑道:“祖母,既然您和表妹都來了,何不同二嬸一起聽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說罷,又抬眼看向喬冰清,似笑非笑道:“二姐姐也聽聽吧,與你也有些關係呢。”
瑞福院裏奴婢去稟的時候還不知二房裏王氏這邊是個什麼情況,隻細細說了花園裏表小姐無辜受辱,喬永熙喬昭鬽兄妹倆大鬧二房的事,這事與喬冰清並無什麼直接關係。
聞言,喬冰清眼皮一跳。難不成因為香菱是她的丫鬟找上她了麼?她看了一眼院子裏被壓製著如同一條狗一樣的香菱,扯了扯手裏的帕子,看到王氏對她略表安慰的目光,心定了定,冷冷地回望了喬永熙一眼:嗬,香菱到底是誰的丫鬟,還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