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跌跌撞撞地,走到了這樣的年紀,大抵是知道了上學努力認真的樣子、友誼瘋瘋癲癲的樣子、親情不言語的樣子、揮霍青春的樣子、奮不顧身不顧一切的樣子、生病尋找愛心的樣子、天使和魔鬼住在隔壁的樣子、定居南方的樣子、閨蜜一個個幸福嫁人的樣子、失戀要死要活的樣子、失眠哼唱悲歌到天明的樣子、卑微的樣子、裝得很成熟的樣子、辛苦工作的樣子、半夜思念故鄉的樣子。。。其實那時,我們都很勇敢。似乎,我們都懂得怎麼認真。怎麼不計後果。開始時,我們都沒有想過會結束。
我、耀陽、瑾兒、明哲是這個小鎮莊前街上一起長大的,據說我們的爸爸、我們的爺爺也是一起長大的。
我人生的第一個記憶是外婆的葬禮。浩浩蕩蕩的送葬隊伍裏,我死死地拉著臉上毫無表情的媽媽的手。直到後來,所有人都走了,媽媽一直哭到了晚上。那時候,我太小,還搞不明白,生離死別是怎麼回事。
緊接著的畫麵是某一天下午,小小的我們去找小小的瑾兒玩。她爸爸賣力地鋸著木頭,瑾兒低頭畫著什麼。
還沒等我們說話,她媽媽說“讓孩子玩會吧。等真正上學了再學。你這個寫字台不急著做呀。“
“快來看,我會寫自己的名字了。“瑾兒歡快的說。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念瑾“這兩個字,隱隱約約覺得寫字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而那天晚上吃飯時,我急切的問媽媽,“瑾兒要上學了,我也上嗎?“
“上啊”
“那瑾兒有漂亮的寫字台,我也有嗎?”我怯怯地問。
“喲嗬,我的閨女想上學了,看你天天這麼鬧騰,我還發愁呢。你想寫字呀,明天咱就去買去。“
那一年九月以後,我們一直在這個小學裏上學,也在同一個教室裏上課。
但是,我和明哲上學後並不喜歡一直坐在位置上,也不知道要聽些什麼,更不喜歡寫作業。我和明哲的學習成績和在校表現,自然並不理想。反倒是瑾兒和耀陽這兩個人從一開始就是老師眼裏的寶,同學們羨慕的對象。但是,這些並沒有影響到我們的關係,我們四個人總是一起上學,一起放學。
明哲媽媽說小時候的我很令人頭疼,瑾兒臉上兩眼之間的疤痕就是我不小心戳的。對此,我不記得了,瑾兒也說自己不記得了。我也覺得明哲並沒有那麼壞。
時間那麼久,很多事情記憶都開始迷迷糊糊了,記不清楚很多細節。可是,我記得另外幾件事,或者說是一些感覺。
除了領成績單後的那幾天的日子不好過,小學的日子大多數的時候都是輕輕鬆鬆的,是長大後很少會有的無憂無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