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語焉不詳的海洋學家(1 / 2)

下午3點,霧散了,空中隱約現出一個又圓又亮的影子。攝像師覺得兩個星期沒看見太陽了,現在有了陽光,絕對是個好兆頭。小鄭也很高興,急不可待嚷著要出發,但是他不想讓我跟著了。他說我跑得比較慢,與怪物的速度不相上下,這是很危險的。我說我跑得不慢,上午是嚇堆了。小鄭悄悄告訴我,那位攝像師也不是個膽大的,他自己都承認了,他是為了出名才答應一起去的,一旦看見怪物保準也是嚇堆,我可抗不動兩個人!我聽了哈哈大笑,攝像師斜眼瞅著我們,知道我們的話跟他有關,我擔心他誤會了,幹脆直接說出來。我告訴他小鄭抗不動你。攝像師聽了也笑,他說不用別人抗,到時候自己做誘餌,掩護我們逃跑。緊張的氣氛隨著玩笑漸漸消失了,我們收拾妥當重新奔向了漁村。

霧散了,眼前無比清爽,景物仿佛更加清晰了。遠看村口,一簇簇蒿草,散亂的似乎又暗合著某種規矩的屋頂,除此之外並無異樣,島上沒有高大建築,遇到怪物我們遠遠就能發現,因為那東西個頭太大了。

我們小心的向村口靠近,留意著周圍的動靜。淩亂的村道上有群漁民正在收拾散落的雜物,村道旁的一截院牆塌了,估計是被怪物撞倒的,碎石頭胡亂地摞起來,有人在牆後忙著整理。看來威脅已經解除,怪物跑掉了,我們的神經忽然鬆弛下來,快步跑進了村子。漁民看見我們停止忙碌,都直起腰來望著我們,其中就有阿貴的二弟,那位粗壯的海洋學家。

“您發現什麼了?”小鄭興衝衝地向他走去,以為他正在調查。

海洋學家迎了過來,沒說沒什麼,直挺挺地擋在我們麵前。

“怪物呢?”小鄭隔著他向村道上望。

“我沒看見……”

“是您開槍救我們的吧?……我記得你有把獵槍的。”

海洋學家沒見過攝像師,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他。攝像師趕忙自我介紹,又把名片遞過去。海洋學家冷漠的應付了一下,把名片塞進口袋裏。

“……你剛才說怪物?”

“是啊,早晨我來過,本想打聽點事兒的,但是霧太大了沒找到你家,後來就看見了一個很大的東西,差不多跟房子一樣大呢,……差點就吃了我們!”

海洋學家突然笑起來:“那不可能。”

“您是說不可能吃了我們?還是……”

“我是說不可能有怪物,房子一樣大的?……怎麼會呢?”海洋學家俯身拾起一根掛著綠葉的殘枝扔到路邊。

“是我親眼看見的!”

“沒有沒有……不可能的。”海洋學家抿著嘴木訥起來,和前幾天熱情的樣子判若兩人。

“那您知不知道是誰開的槍?我想謝謝他,如果不是槍響我們就沒命了。”

“沒人開槍的……誰敢亂開槍啊?肯定是你聽錯了,我一上午都在家裏睡覺,我什麼也沒聽見。”

“那東西吼聲很大的,您真沒聽見?”

“我是……不大相信傳說的,……還是你聽錯了,你看,我本身就是搞研究的,海洋生物正好在我的研究範圍之內,如果真有那麼個東西,我可不會輕易放過它們。”

小鄭垂手站著,有些發傻,他覺得再問下去也是白問了,海洋學家明顯是在隱瞞什麼。

“那,阿貴哥在家嗎?”

“沒在,他出門了。

“去哪了?”

“不知道。”

“……既然這樣,那好吧,您忙著,我們自己在村裏轉轉。”

海洋學家聽見這話抬手搔著腦袋,臉上極不情願:“轉轉倒是沒可以,不過呢……你們別走得太遠,海邊還是不安全,溜達一會兒你們就回去吧。”

“您放心,我們會小心的。”

我們沿著村道向前走,攝像師不聲不響的跟著我們。小鄭說海洋學家在隱瞞事實。攝像師忽然站住了:“也許真是你們看錯了?”小鄭說不會的,是漁民在撒謊。攝像師問道:“他們幹嗎要撒謊呢?如果村裏真有怪物,那對他們來說可是最大的威脅啊,找人幫忙還來不及呢。”他向四周望著,舉起攝像機,又放下了:“實在沒什麼可拍的!我看還是回去吧,……導演說可能是牛,但是我連牛也沒看見!”

我和小鄭不想馬上就走,攝像師自己回去了。

回頭看看我們已經離開了漁民的視線,我和小鄭悄悄拐向沙灘,也許那裏會有線索。遠遠就看見沙地上有道寬大凹痕,如果說是拖舢板的痕跡那也未嚐不可,但是這樣的天氣裏不可能有船下水。我知道,這痕跡是怪物留下的,它就是從這裏下水的。凹痕雜亂,其中隱約有些爪痕,但是在海水的不斷衝刷下,那些痕跡正在迅速消失。小鄭掐著腰咂吧嘴,如果把這個拍下來也好啊,但是他過於依賴攝像師了,自己什麼也沒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