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再玩兩把?……可別說有事啊!”王科長直截了當的說道。
“不巧啊,我還真的有點事兒。”
“就知道你能這麼說!……千王啊,你怕什麼呀?”
“什麼千王?您說什麼呢?”
“千王——之王啊!沒想到你瓶子都能用上!實在讓人佩服啊!”
“什麼瓶子?”小鄭繼續裝糊塗。
“你呀,沒意思了!我昨天晚上研究了半宿,我什麼都明白了,我也不想再跟你廢話了……今天咱再玩兩把!給個麵子好吧?”
“可是我真的有事啊……”
“不發船你能有什麼事兒?……我可告訴你了!既然進了這個圈子就要按規矩辦,不要說些不講究的話,那讓人瞧不起,你知道吧?”
“什麼圈子啊?”
“賭廠啊,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住在這裏是需要資本的,行就呆這兒,不行你就立馬滾蛋!”王科長說著來了脾氣,毫不客氣的一揚手。
小鄭額角的筋暴了起來,他走出門,站到王科長跟前:“你說話客氣點行嗎?我可不是你的下屬,再說了你願意把瓶子放哪我是管不著的!”
王科長冷冷一笑,瞅小鄭的鼻子:“你說得對!怎麼都對!……但是想拿我老王當猴耍你還嫌太嫩了!……再下流的話我懶得跟你說,咱還是牌桌上見吧!”王科長說罷急霍霍地向回走,邊走邊攏頭發,他大步流星地進了自己房間,“呯”地一聲關上了門。
小鄭臉色煞白,摸著嘴眨巴眼睛。
“他這是下戰書啊,怎麼辦?我們還是……”
“又要說漁村?”小鄭用眼睛瞪我。
電梯門響了一聲,有人進走廊。我扭頭看誰來了。走來的是那位曾經在餐廳見過的詩人。他笑著,飄著。
“早說要再聊的,……你看啊,現在可是有機會了!”他喜氣洋洋地站到我們麵前:“二位不知,我們現在已經是鄰居了,我已經搬四樓了……昨天我跟黃先生談了一會兒,老黃不知道怎麼知曉了我的身份!也不知道是哪個熟人告訴他的,順便說一下,我是詩協的副理事……老黃說他自小就崇拜詩人哪!你說……樓層我是無所謂的,我來島上是為了找靈感的,為了我即將完稿的關於海——的豐腴的詩歌……可老黃堅持要讓我上四樓!唉……真是盛情——難卻啊!”詩人字正腔圓的說著,揮著扇子。
“好啊,四樓畢竟不那麼潮濕。”小鄭有氣無力地進屋了。詩人瞅著我,臉上掛不住。
“那太好了,我們以後可以經常聊天了,你上次說的那些話真的非常有見地!”見他那副樣子,我不得不安慰他幾句。詩人的神態略微鬆弛下來:“那是經驗之談啊,我為人絕不信口胡說。”
“是……”
“他……是不是不高興啊?”詩人遲疑著向屋裏指了指。
“是有點,剛才我們鬧別扭了,他有氣,但絕不是衝您的。”
“沒關係,沒關係!男人嘛,有點脾氣很正常,你也得擔待著點哦,過日子嘛,難免馬勺碰鍋沿,生活還長著呢!”詩人說著微微一笑,向走廊另一頭指了指:“我先過去,咱一會兒再聊?”
“好的,您忙著。”
詩人去前麵的一個房間開門。我回身進屋。
我想跟小鄭好好商量一下,因為出老千的事,王科長好像已經跟我們結了仇,得想個辦法平息王科長的怒火,否則以後就沒法見麵了。
“怕什麼?就是真玩他也不見得玩過我,他出牌那路數我都清楚了,那人打牌算不得高手。”小鄭不以為然。
“不是輸贏的問題,我是怕你得罪了人家!”
“已經得罪了呀!”
“那我們把錢還給他呢?”
“你說怎麼還?直接把錢塞他手裏?那不等於又羞辱他一次嗎!……所以還得去打牌呀!”小鄭一甩手,把什麼東西扔進了紙簍。
柵欄門一直關著,無處可去,我們吃了飯回房間。小鄭覺得不精神,想再睡一會兒,但是攝像師來找他了,說王科長有請。小鄭聽了這話起身就跟攝像師走,我想跟著一起去,小鄭讓我在屋子裏等,他是預感會跟王科長鬧起來。但我覺得越是這種情況我越得跟著去,到時候也好勸勸,不行我躺下打滾。我死纏著小鄭,一路拉扯著來到了王科長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