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冊送到總經理妍姐手上時,我看到妍姐看到那張相片時臉色都變了,問了我一句: “這張相片是誰拍的?”
“是我拍的。”我回答。
“什麼時候拍的?”
“上個月12號,大概晚上12點。”
妍姐不說話了。
從妍姐辦公室出來,我一直在想,那個在窗戶前揮手的人是不是淩峰同事的遺孀?她是不是在朝我揮手?她應該已經見到她先生了吧。而樓梯間牆上出現的那個人形輪廓,可能就是那個被埋在水泥柱裏的可憐的建築工人。但這一切,都隻是我的猜測。
傅心桀的狀況很不好,比想象的要糟糕得多。起初是他女朋友在醫院照顧他,所以我不方便去。後來他女朋友要回柳州上班,就換了他父母來醫院陪護。
這天下班後,我買了一袋水果去醫科大探望傅心桀。
傅心桀被檢測為鈍性肺部損傷,肺實質撕裂,深部產生淤血,形成血腫。一般情況下,經過治療,血塊會慢慢被吸收,然後逐漸痊愈。但是傅心桀的肺好像越裂越大,出血也越來越多。這些情況,我都是通過電話了解到的。
我敲門進去,護士正在給傅心桀換被子,傅心桀的媽媽正在撿地上的紙巾。
看到帶血的紙巾,我知道剛剛傅心桀剛剛又咯血了,不由得一陣心疼,走到床邊關切的問道:“怎麼又吐血了?”
傅阿姨抬頭看了我一眼,我急忙打招呼問好:“阿姨好!我是傅心桀初中的同學,我叫澹蕭蕭。”說完,順手把水果放在床頭桌上。
“哦。”傅阿姨拉下臉來:“阿桀的女朋友臨時回趟柳州拿東西,明天一早就過來。”
我有些哭笑不得,有一個長得又高又帥的兒子,做媽媽的超有優越感,仿佛全世界的女孩子都在打她兒子的主意,都想嫁給她兒子似的。
“阿桀的女朋友長得又高,盆骨又大。”傅阿姨繼續說,好像在警告我不要癡心妄想。好吧!姐長得不夠高,盆骨也小,不好生養。但你也不用這麼含沙射影吧?估計是我剛剛跟傅心桀說話的語氣過於關切,讓他媽媽起疑了。
“媽,我想喝生地,你去外麵幫我買一杯來。”傅心桀說。他媽媽答應一聲出去了。我會心一笑:“你媽媽以為我想做她兒媳呢!”
“別理她。”傅心桀坐起來,“你怎麼一次都不來看我,隻是打電話?”
“你女朋友在,我還是不來的好,免得她誤會。”
“怎麼會?”
“怎麼不會?連你媽都誤會了。”我反問,開玩笑道,“我以前確實有想過要做你們家兒媳。”
傅心桀臉色一變,有些不自然,我忙道:“開玩笑了,別當真。”
“對了,一直想問你,那個打我一掌的老太婆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其他三人隻是中槍,而我還被打了一掌?”傅心桀一臉認真的問。
我就知道他遲早會問那天晚上發生的事。雖然我和淩峰早就按我們商量好的說詞跟他們幾個把事情的經過說過一遍了,但我想傅心桀不一定會全信。畢竟編的就是編的。
“那個老太婆是林飛認的幹奶奶。”我說。
傅心桀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是這樣。”我知道他想歪了,急忙道:“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傅心桀傷成這樣,我實在不忍心再騙他,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傅心桀聽得一驚一乍,如果不是親身經曆,一般人很難相信會有這樣的事吧!
“可不可以給我看下那塊護魂石?”傅心桀問。
“可以。”我從包包裏拿出了護魂石,遞給傅心桀。傅心桀把護魂石捧在手裏仔細的端詳,看了半天,幽幽的來了一句:“你不會是騙我的吧?”
“不信就算,反正我也沒有辦法解釋清楚。”我伸手去抓護魂石。
“讓我再看一會。”傅心桀抓著護魂石不放。
“你不是不信嗎?還看什麼看。”我有些生氣,兩個人拉扯著搶護魂石。突然身後“咳咳”兩聲,我停下手回頭一望,是傅心桀的媽媽回來了,手裏拿著一杯涼茶。
我有些尷尬,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傅心桀,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護魂石還給我。”
傅心桀把護魂石遞到我手中:“明天你還來嗎?明天星期六,你不用上班吧?”
“額——,明天我要去**山玩,可能沒空過來。”我看著傅阿姨說。如果我說明天還過來,那她的眼神還不得吃了我。
不過我也沒有說謊,我確實打算明天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