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百戶,請便。”
“帶鳳鳴閣娼婦香蘭、寡婦陳氏!”
“讓開!都給小爺讓開!”
早已等候在大理寺公堂外的陸苓和陸炳押著戰戰兢兢的香蘭和另外一個模樣俊俏的女子,粗野地擠開擋在衙門門口看熱鬧的人,陸炳咋咋呼呼的聲音自然引得人群一陣喧嘩。
陸苓和陸炳雖然身份尊崇,可是身上既沒有功名也不是錦衣衛緹騎,到了公堂外隻能把押著的香蘭和俏寡婦交給大理寺衙役,兩姐弟站在公堂外的圓柱邊遠遠地望著裏麵正在上演的好戲。
陸苓瞪著殷琥,自己又被這個混蛋耍了,說什麼這個女人是給陸炳找的姘頭,直到跟著殷琥到了大理寺衙門門外,才知道她是殷琥帶來的人證。
還有那個俏寡婦,如果不是為了去把她找出來,殷琥等人一大早就能趕到大理寺,也不至於被裏三層外三層的人堵在外麵。
殷琥人高馬大,又穿著一身飛魚服,走到哪裏都有人給他讓道,可苦了陸苓和陸炳,一人押著一個女人在人堆裏費力地擠了一通,此時早已大汗淋漓,就連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扯掛了,裂開了二三條口子。
陸苓心裏恨著殷琥,眼睛卻死死地盯著公堂上的一舉一動,不明白這兩個女人被帶上公堂有什麼用。
就算鳳鳴閣的香蘭能證明徐階是不小心讓郭安摔下台階,也沒有多少意義了吧,徐階不死郭勳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香蘭和俏寡婦被衙役押著進了公堂,渾身抖如篩糠地跪倒在地上,臉麵緊緊地貼著大理寺公堂的地板,齊聲哆哆嗦嗦地說道:
“賤婦王氏香蘭,拜見各位老、老爺!”
“民女陳氏,扣見大老爺!”
“香蘭,請你把郭安死亡當晚到你房間後的異常在這公堂之上再說一次!”
“是、是!”
香蘭在鳳鳴閣棲身,見過的大老爺不少,可是那些老爺到鳳鳴閣找姑娘誰會穿著頂戴官衣啊,這個時候抬眼看見的都是大小官員,還收左右麵色凶狠的站班衙役,嚇得連頭也不敢抬起來,哪裏還能像在鳳鳴閣的小屋裏,把前晚郭安跟她在房裏的時候說得繪聲繪色,吞吞吐吐地胡說八道了一通,根本讓人不明所以。
殷琥隻得把其中的重點引導出來,說道:
“郭安此前在房事上如何?死亡那晚又是如何表現?”
王香蘭得了殷琥的提醒,才理順了心中的話語,回答道:
“回稟各位老、老爺,郭公子這一年多來是時常都會到鳳鳴閣點奴家的牌子,次數也是不少了,行房事的時候雖然長久不了,可是每次都能成事。可是前天晚上郭公子的身體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不論奴家如何挑逗,郭公子的身體都沒有反應……”
“混賬!”
郭勳怒不可遏地站起來,指著殷琥大聲呼喝道:
“姓殷的,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三司會審的大堂之上,找來一個娼妓,口吐汙言穢語,簡直是混賬至極!”
郭勳能不怒嘛!
殷琥找來的女人到了大堂以後說的不是跟郭安死亡相關的事情,反而堂而皇之地說起郭安的房事表現,然而郭安在這方麵確實表現不好,最後在死之前甚至不舉,這豈不是人死了也要給郭家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