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相信,隻要跟隨在殷琥的身邊,就有活下去的希望,經過昨夜的洗禮他們已經算得上一名合格的戰士了,這些人功夫也許依然稀疏平常,可是至少在死亡麵前沒有再露出絲毫的膽怯。
費廉躍馬衝入鳳山驛站,緊緊勒住不安的戰馬,一臉不可思議地望著遍地屍骸的修羅場,還有……屍骸堆中散發出濃濃殺氣的十一個地獄魔鬼,一夜未沾水的喉嚨一陣蠕動,嘶啞地喊道:
“殷琥何在?本官乃是富陽縣令,還不快快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啪!啪!啪……”
殷琥身前的十個弓兵見到來的不是教匪援軍,殺紅了的眼睛終於顯露出劫後餘生的狂喜,再也沒有力氣把握手中殘缺不全的武器,紛紛掉落在地上,傷痕累累的身體轟然倒在泥水中,胸中的精氣泄了,此時連一個手指頭也不想再動,隻想睡上個三天三夜。
“呸!”
殷琥手中的長刀也已經掉落在泥水中,高高地舉起緊握拳頭的左手,吐出口中的泛著血腥味的泥沙,用同樣嘶啞的生硬,回答道:
“還沒死呢!”
“快!快救人!”
費廉從戰馬上跳下來,揮舞手臂招呼身後跟來的眾人,大聲喊道:
“快些過來救人!把殷琥和巡檢司的弟兄抬到驛站內治傷,檢查其餘的人,有喘氣的全部扣押起來!郎中!羅標,本官叫你去找的郎中可有帶來?”
“來了!來了!”
隊伍的最後麵跟著兩三匹毛驢,被羅老頭和幾個巡檢司的弓兵一路攆著過來,遠遠地拖著後麵,這個時候聽見費廉的呼喊,急忙從騎著的黃驃馬上跳下來,帶著這些被綁在毛驢上的郎中往驛站跑。
三個郎中被羅老頭半夜三更從床上拉起來,不由分說地綁了帶走,睡得迷迷糊糊的郎中們還以為遇到了賊人綁架,直到跟隨城中集結起來的隊伍一起前進,才知道是要出征打仗,一個個嚇得連大氣也不敢出,此時被帶到驛站後看到遍地的屍體,更是嚇得兩腿發軟。
還在這些郎中很快就被帶進驛站裏,手忙腳亂地開始醫治陸續抬進來的人。
“我的虎爺啊!”
羅老頭大叫著跑到殷琥的身邊,看著殷琥渾身上下汙濁的血水,老淚縱橫地喊道:
“屬下有負大人所托,來得遲了啊!”
費廉強忍著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胸中一陣翻騰,小心地避開地上屍骸,走到殷琥的身邊問道:
“殷巡檢,受的傷可還嚴重?你也莫要怪罪羅標,昨夜的雨實在罕見,官道已經斷了,羅標能趕回城中報信已經不易。”
殷琥搖著頭,活動了一下手腳,除了酸痛的感覺沒有受到太嚴重的傷害,隻是因為戰鬥的整夜,就算是鐵打的身體也該脫力了,回答道:
“我沒事!”
“當真沒事?”
費廉和羅老頭好像怪物一樣地瞪著殷琥,雖然知道殷琥彪悍,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依然完好無損,這已經不是人力所能辦到的了!
“當真沒事!”
殷琥的身體並吧是毫發無傷,全身上下同樣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傷痕,隻是這些長生教的教眾都是尋常人,手中的兵器也隻是普通的製式裝備,也不知道這些教匪是打劫了那個縣的兵器工坊,其中有些刀劍連刃口都沒有開。
這樣的刀劍砍在殷琥的身上隻不過留下些血口子而已,這樣的傷對殷琥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