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費廉和羅老頭的再三確認後,發現殷琥的身上確實沒有危及性命的傷勢,眾人除了感歎殷琥的變態以外,實在找不到其他的語言來形容這樣的凶人,似乎殷琥天生就是為了戰鬥而生。
走到哪裏都能招來一番血雨腥風,做出來的事情每一件都讓人震撼。
費廉開始想著是不是把這個“瘟神”早些送出富陽,否者這頭瘋虎早晚得血洗了富陽縣不可,到時候就算家中有吏部尚書這個天大的後台,隻怕也挽救不了費廉的仕途。
打掃戰場的事情隻有東廠番子能做細致。
楊雄帶著人把整個鳳山驛站巡查了一圈,從死人堆和各個角落裏找出些受傷沒有立馬死去的長生教教眾,走到費廉和殷琥的身邊,說道:
“費大人、虎爺,現場一共發現四十三具屍體,還有八個沒有斷氣的,從他們的口中已經基本能夠確定這夥人正是從陝西流傳過來的長生教餘孽,隻是經過清查,死傷的人中並沒有首領級匪首,隻有兩個香主被虎爺砍掉了腦袋。在下的人正在審訊,希望能夠問出匪首的下落,隻是受傷的人傷勢太重,隻怕……”
殷琥看著比費廉還要積極的楊雄,此時就算反應再遲鈍,也知道這個富陽舵把子的身份隻怕是不簡單。
殷琥一直都沒有懷疑楊雄的身份,因為殷琥剛在富陽街麵上混的時候,楊雄就已經是富陽的舵把子了,玉芳院也開了好些年,這樣一個整日吃喝嫖賭、打架鬥毆的地痞流氓,居然瞞過了富陽的所有人。
現在想起來,這些年富陽發生的大事裏,似乎都有楊雄的身影出現,現在更是跟隨費廉出現在鳳山驛站,由不得殷琥不懷疑楊雄的身份。
隻是楊雄一直不說,殷琥也不便在這樣的情況下發問,庫房裏還關著十來個人呢,這個時候裏麵已經沒有了動靜,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逃生無望的情況下殉教了,開口說道:
“不用審問那些嘍嘍!”
殷琥從泥水中站起來,指著身後的庫房說道:
“楊老大,勞煩你看看屋裏鎖著的人是否有要找的人。”
斬殺兩名邪教香主,近五十名教匪這已經是大功一件,官府和東廠的人都在場,還有傷患的口供佐證,沒有人能搶得了殷琥的功績。
上報到朝廷,殷琥身上早晚會加個從六品的初授忠顯校尉的散官銜,若是能疏通關係,說不定能調往衛所任百戶職,憑昨晚的一戰,殷琥的一隻腳已經算是邁進了官場的門檻了。
讓費廉和楊雄沒有想到,殷琥的身後還藏著驚喜!
找來人把驛站庫房大門前的屍體和雜物挪開,所有人擺開合圍的陣勢後才有人舉著盾牌上前砸開鐵鎖。
“咯吱!”
厚重的庫房大門從外麵被拉開,裏麵又一副地獄場景呈現在所有人的麵前,十三個人圍坐在一起,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其中有十來歲的孩子,也有白發蒼蒼的老人,與門外清一色的精壯男人相比,這些人年齡不等,而且現場呈現出來的死狀透著詭異,讓人不寒而栗。
庫房沒有窗戶,裏麵唯一照明的蠟燭也早已經燃盡,陽光從打開的正門照射進去,隻能照亮門口一片位置,大部分依然昏暗,走進去以後才看到十三個人圍坐在一起,中間拜訪著一尊裸露著上身的陶瓷觀音像。
十三個人在生前呈跪姿,老人抹了孩子的脖子,男人割斷了女人的血管,十三個人的鮮血彙聚在中間,已經淹沒了陶瓷觀音的底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