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庵兄,小弟佩服!如此驍勇之人果真是當世罕見,升庵兄果然是慧眼識英才啊,若不是此人相助,你我兄弟二人今日隻怕是凶多吉少!”
楊慎注視著殷琥,臉上的表情反而比剛才麵對生死一刻更加嚴肅,許久以後才低聲說道:
“亂世才出萬夫莫敵之英雄,次子如此妖孽,用得好當是大明一員守土開疆之虎將,若是被狡詐小人所用,所到之處必定掀起連番的血雨腥風!掌班大人……”
楊慎轉過頭,對恭立在身側的楊雄問道:
“掌班大人既然監察川東,對此人想來是有一定了解的,可否向我等介紹一番?”
楊雄身上依然穿著開襟衣衫,一副袒胸露乳的豪放打扮,不過在楊慎和費廉麵前卻不敢放肆,收起了臉上流裏流氣的地痞模樣,恭敬地回答道:
“兩位大人,此人名叫殷琥,字玉虎,是富陽縣教習之子。幼年時有些才學,長大後癡迷武學,因天生神力,又得張三豐弟子雲遊道人的親傳,一身武力實難估測。”
殷琥武力超群的事情已經擺在所有人的眼前,楊雄隻是草草地一句話帶過,接著說道:
“前些年殷琥在民間的風評很惡,遊手好閑、招惹是非、流連於煙花柳巷之地……可是經過下官的核查,很多傳言都是因為人們懼怕殷琥,惡意中傷,以下官看此人頗有古之俠義之風,行事全憑心中喜惡,膽大妄為!今年三月,協助官府偵破原縣丞王延年貪腐一案,出任裕豐倉巡檢司正九品巡檢。”
“就是他啊!”
楊慎上月已經兩次進出北鎮撫司,出獄以後即被發配充軍,並不知道鬧得沸沸揚揚的王延年貪腐案,可是費廉作為吏部尚書之子,卻從多方了解了整個案件的始末。
對殷琥這個案件中的關鍵人物也有些印象,隻是沒有想到會是眼前這個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凶人,此時聽到楊雄說起,看著殷琥的眼神又多了幾分神采。
別人不清楚,費廉可是從他的父親那裏知道得一清二楚。
當日在上書房中,吏部尚書費宏與司禮監大太監馬玉陪侍聖上左右,馬玉向聖上稟報東緝事廠密保,將富陽王延年一案始末原原本本呈報聖上,當說到殷琥裕豐倉門前殺人逼供之時,聖上不但沒有責怪,反而丟下手中禦筆,撫掌稱好!
當今聖上本就不是墨守成規的人,否者也不會剛登記以十五歲之幼齡,與整個內閣爭鬥,更短短三年時間擠走楊廷和,貶蔣冕、毛紀,重用新貴張璁、桂萼,卻又留下老臣費宏製衡親貴,拋開大禮議事件的爭論,當今聖上已然顯露出雄才大略的中興明君之勢。
群臣拜服!
能得當今聖上一個“好”字,殷琥如今雖遠在數千裏之外,可誰又能知道此人以後的人生際遇如何,當時馬玉和費宏就把原本不起眼的殷琥這個名字記掛在了心頭。
費宏在兒子赴任富陽縣縣令之前,就叮囑費廉留意富陽縣殷琥,聽楊雄再斷斷續續地說了些殷琥的瑣事以後,說道:
“看來此人也算是有些正氣!升庵兄,不如把他帶在身邊親自調教一番,有升庵兄的教導管束,不過幾年時間,我大明又將多一名文武雙全的能臣虎將,切莫讓如此人才誤入歧途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