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誰動心了!”
麗娘背過身的臉上已經透出了紅霞,聽見母親出門地聲音才敢嘴硬地回了一句,裝過身來望著桌上的肉和酒,狠狠地跺腳:
“殷琥!就當上輩子欠了你的,這一生還你就是了!”
玉芳院裏燈火通明,歌舞生生宛如仙樂,夾雜著淫糜放蕩的嬉笑聲更似極樂天。
後院子這片小小的池水花園被樓中的燈火照亮,往日裏的這個時候不時地有附庸風雅的斯文男子帶著女人走過來,找到一片隱蔽的地方纏綿一番,體驗那種話本書中寫的偷情的刺激感。
不過今天後院子裏坐了一尊“大神”,哪還有人沒事過來找刺激,除了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過來翹首弄姿一番,再沒有人過來。
麗娘靜靜地坐在殷琥的身後,看著他堅實的後背心中一陣慌亂,忙低下頭來仔細割著羊頭上並不多的肉。殷琥靜靜地坐著沒有說話,麗娘也隻是做著手中的事情,一片一片的羊肉被小刀分割了下來,整齊地擺放在盤子裏,就像……就像一個妻子在伺候勞累了一天的男人,一縷溫情在兩人間彌漫。
殷琥本就不是一個安分的人,今天更是心中躁動才跑到這裏,原本是想找麗娘的,但是又怕自己的壞脾氣又惹她生氣,就傻傻地坐在這裏想這些天的事情,還有將來的打算,沒想到一坐就是一個時辰,最後還是麗娘給他送來了吃的。
殷琥可以對任何人狠下心來,但是在麗娘麵前卻是一個小男人。
殷琥像一個犯了錯誤的孩子,低著頭慢慢地吃著肉,小聲地問道:
“麗娘,你為什麼不同我說說話?”
“我的話本就不多。”
麗娘輕輕地說道:
“平時不都是你說個不停嗎?今兒我也想聽你說說話,你願意嗎?”
“嘿嘿,你可還生我的氣?”
殷琥說的是之前他娘打鬧玉芳院的事情,對一個女孩來說名節比什麼都重要,殷琥害怕麗娘真就再也不理他了。
麗娘搖著頭,雙眼默默地望著殷琥:
“原就沒有氣的。你娘說得沒錯,殷老爺是堂堂的舉人老爺,殷家在富陽也是規規矩矩的人家,就算要給你娶妻也不能在這樣的地方找。道理我懂,所以我不氣你娘,也不氣你。”
“還說沒氣!”
殷琥聽見麗娘如此說,急得從石凳上跳起來,圍著麗娘的身子團團裝:
“說的都是氣話。你心裏明白的,我不在乎別人怎麼說,你是我殷老虎的女人,這輩子都是!”
“我知道。”
麗娘已經習慣了殷琥的霸道,這句“殷老虎的女人”就是拴住她心的繩子。
殷琥什麼事情都不會對麗娘隱瞞,麗娘也是最了解殷琥的人,隻要他想要做的事情,想到得到的東西,就一定會得到,不管用什麼樣的方法。
就像現在,殷琥會毫不猶豫地殺人,甚至跟惡人做交易,在有的人看來也許會覺得殷琥做事不擇手段,但是麗娘卻能夠理解。
因為這才是最真實的殷琥,就是這麼百無禁忌,就是這麼霸道橫行!
殷琥認定的女人也一定會得到,不擇手段地得到!
隨了他的心思吧,這一生就算是跟著一個心狠手辣的惡人也跟著他吧。
不過麗娘卻知道,殷琥的心是善的!
“什麼?”
殷琥正激動地轉圈,沒有聽清楚麗娘的回答。
麗娘低著頭小聲但無比堅定地再一次說道:
“我知道自己是殷老虎的女人!”
“哈哈!”
殷琥這次聽得仔細,甚至將頭壓到了麗娘的肩頭上,聽見麗娘的話興奮地在她的臉上狠狠地啄了一口,弄得麗娘的臉上滿是油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