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良知道現在不是買弄的時候,恭謙地答道:
“請父親明示。”
“嗬嗬!”
王延年很滿意兒子的態度,自己的種自己最清楚,這個兒子的腦子絕對比自己好使,隻是還是少了一些城府和閱曆,當下教導道:
“‘勇’和‘狠’,這樣的人不足為懼!
馬二狗能向你開出二百兩銀子的封口費,就說明他沒賺夠,所以是不會輕易地把這個秘密說出來的。
好好磨磨你這毛躁的性子,耐心點。
他馬二狗一定知道咱們動了殺人滅口的心思,富陽城是不敢久留了,等他們離開縣城以後再動手也不遲,荒郊野外的弄出一點意外,還不容易嗎!
做事情之前,得把自己撇幹淨,懂嗎?”
“是,孩兒受教了!”
王良看著王延年,父子兩露出會心地微笑。
王延年許是悶得難受了,拉開了衣襟迎風躺在了窗下的躺椅上,抓起書案上的一本手抄版古文書籍“呼呼”地扇著,半眯著眼沉聲說道:
“事情都辦好了嗎?”
“都安排妥當了!”
王良上前兩步,搬來一根矮凳坐到王延年的身邊,小聲地說道:
“孩兒繞道臨近的同州散出去的消息,現在道上的傳言已經變了味了,想來不會有人查出來的。隻怕這次大伯家不隻是受點教訓那麼簡單,據說四川、湖廣道上的幾個大盜也蠢蠢欲動,往富陽方向來了,就這幾天到……”
王延年的眼皮也不曾眨一下,冷冷地哼道:
“真想看看王延壽割肉時的痛苦模樣兒!
你那大伯從小就跟為父不對付,樣樣都想著壓為父一頭,老爺子偏心,即使是為父做了富陽的父母官,依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如果不鬧出點動靜來,隻怕還想不起我這個兒子呢!
這次借著整治周謙仁的機會擺他王延壽一道,隻不過是討了點利息罷了,也讓老爺子知道是時候該站隊了。”
王延年睜開了眼睛,望著窗外的院子的亭台樓閣,說:
“所以現在還不是找王家算賬的時候,要想對付周謙仁,就得先讓他跟鄉紳大戶們對立起來,沒有了士人鄉紳的支持,我倒要看看他靠著那些泥腿子能翻出多大的浪花兒……
良兒,家裏留下三兩個護院守著,你馬上帶上其他的家丁護院去你那大伯的家裏,好好地‘保護’他們家人和那尊白玉觀音,戲台子搭起了,咱們不上台去唱兩嗓子,實在惹人懷疑!”
“父親不可!現在富陽的水太深了,黑的白的,什麼人都有,家中沒有防備,萬一……”
王良急切地向父親勸告,這段時間富陽城風聲鶴唳,怎麼能將家裏的人都調走呢!
王延年嘴角露出神秘的微笑,淡淡地說道:
“萬一……嗬嗬!為父還真希望發生點萬一呢!你說咱們家為了保護本家,而被強盜洗劫,富陽的鄉紳們會怎麼想?富陽的老百姓會怎麼看?州上的上官們會怎麼論?
良兒,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沒準這次事情過後,為父這坐了十幾年二把手的交椅也該換一換了。哈哈!”
“父親,高啊!”
王良一點就透,立刻就領會了王延年更深層的算計,不得不佩服薑還是老的辣!